虽说殿下交代两边盯着,可当岁岁看到司怀辞以后,便打消了离开这里一步的想法。
冬山昏迷不醒,他就是在旁边看着也于事无补。
可司侧君这副模样,八成是要出事的。
岁岁打了水为司怀辞擦拭,身上的伤简直无处下手,只能一点点去擦。
司怀辞的双手被固定着,整个过程一声不吭。
直到岁岁帮他收拾干净,司怀辞才说了一句:
“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岁岁借着端水出去将门猛地一关,造成将门关严实的假象,实则留了一条缝。
他耳朵贴在门上,一动不敢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实在是太安静了,哪怕是睡觉,不也得翻身么?
正当他胡思乱想放松警惕的时候,便听到里面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声响,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闷哼。
方才那般擦洗伤口司怀辞都没吭一声,为何这会儿——
不好,岁岁推开门,嘴里大声喊着:
“司侧君,冬山他醒了。”
司怀辞的嘴角慢慢溢出暗红色的血液,或许是太疼了,并未咬的很深。
他看着岁岁的目光竟满含期待。
冬山没事就好。
岁岁塞了干净锦帕在司怀辞口中防止他继续做傻事,这才让外面的奴才去喊大夫。
大夫用一根银色小棍伸进司怀辞口中查看,还好,伤的并不算重。
岁岁不敢耽搁,问了走廊里的奴才殿下去了哪里,小跑着去禀报。
凤倾禾得知暂时无碍,脚步也逐渐放缓,面上也恢复了冷静。
寝殿里充斥着血腥味道,一时半刻估计散不下去。
司怀辞口中被上了药,含着纱布不发一言。
大夫见凤倾禾过来,将伤势简单描述一番:
“舌头撕裂了一道口子,咬舌自戕的难度极高,人本能会因疼停止,殿下无须担心,养个几日伤口便能恢复。”
“好,你下去吧。”
大夫走之前,支支吾吾想要开口,又被凤倾禾吓得不敢言语。
凤倾禾见他这样以为是有难言之隐,便让他有话快说。
“殿下,司侧君乃黎朝男子,您强行——伤势骇人,若不及时处理,恐影响往后侍夜。”
大夫说完,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只打眼一看司侧君目前的状况便知道伤处有多惨烈。
岁岁叫来的这个大夫乃府上的总管,医术精良却为女子,唯一的男医在刘奕那里候着,为他医治嗓子。
“岁岁,去听风苑让男医过来一趟。”
“唉。”
岁岁和大夫一同出去,寝殿里重回安静。
脸颊肿胀,嘴中含着纱布鼓着腮帮子,双手被束缚活动范围极其受限。
身上虽被岁岁伺候着穿上了里衣,脖颈处脚踝处,依旧能看出明晃晃的艳丽伤痕。
明明是一副惨到极致的模样,眼神却是始终如一的平静,只是此时的平静和从前的安静不同,是一种别样的释怀。
生死看透,活着死了都没区别的行尸走肉。
凤倾禾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死了那么多的侍卫,她也差点被暗杀,难道还是她的错了?
司怀辞安排了这一切,是始作俑者,此时躺在这里又是一副假清高的模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