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禾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寝殿。
还特意去东南角那边蹲了一会儿。
没有任何凸起之处,那里常年摆着一把圈椅,方便凤倾禾随时想去坐一会。
凤倾禾捡起地上的树枝,在空地上随意画着,说的话也没有任何头绪,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可真傻,我要是你就不会死,活着膈应他们也好。”
“战事接近尾声了,赤卫军撤到边境内,短时间没有机会反击。”
“你还是希望赤卫军能赢吧,他们负了你,你也不想负任何人,否则你也不会无名无姓的葬在这里。”
“听说五皇子大病了一场,怕不是心灵感应知道你不在了吧?你这般为他谋划当真值得吗?”
“司怀瑾,若不是你,本殿不会相信这世间有真正的兄弟之情,越是皇家,血越冰冷。”
“天冷了,陪本殿喝杯酒暖和暖和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或许是遇到司怀瑾以后,她开始贪杯。
漫漫长夜,无论多少选侍和侍奴也无法填满,只有借着酒意才能一觉睡到天亮。
“殿下,刘嬷嬷来了。”
刘嬷嬷是在母皇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嬷嬷,这么晚过来,一定是为了凤倾心的事。
“老奴参见殿下,这么晚打扰殿下,老奴该死。”
刘嬷嬷算是看着她们几个长大,出府,自然要比其他人亲切些。
凤倾禾只问道:
“是传旨意还是要本殿进宫?”
“传圣上口谕。”
凤倾禾缓缓跪下,准备接旨。
若是传她进宫,便是听她解释,直接传旨便是直接下了定论,判定为她的过错。
想必这离不开邱贵君的添油加醋。
“钰王凤倾禾,当街行凶,无视长幼秩序尊卑,无视国法家规,影响恶劣,即日起钰王罚奉一年,每日正午去宗正堂跪一个时辰自省,直至五皇女原谅为止,以儆效尤。”
罚俸一年对凤倾禾来说,都不能算作惩罚。
宗正堂在宫中,也就是说她每日还得专程进宫去跪一个时辰。
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她因持剑对峙凤倾心被女帝惩罚,确实以儆效尤。
“殿下,您先歇着吧,老奴这就回了。”
凤倾禾摇晃着起身,命岁岁送刘嬷嬷出府。
她拍了拍裙摆的尘土,苦笑着对东南海角说道:
“黎朝皇帝也这般管束过你吗?你恨过他不公吗?”
自然无人回答。
凤倾禾将剩下的酒全都洒在地上,喃喃了一句便进了寝殿。
“司怀瑾,你酒量渐长啊。”
寝殿的纱帐内,乔七跪在床榻脑袋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胡乱颤动,手指略微颤抖。
凤倾禾差点忘了自己让乔十侍夜的事,掀开纱帐吓了一跳。
“殿下,乔十......”
“教习先生可教过你规矩?”
凤倾禾伸出手臂,乔十便伺候着宽衣,回道:
“教过的。”
侍夜,说白了就是伺候凤倾禾的工具人,是他们争宠的根基罢了,自己的感受压根不重要。
有些侍奴会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凤倾禾,个别性子要强的拉不下脸,草草了之便被人抬回修竹院。
乔十没有一点经验,只顾着害怕,能不出错已是万幸。
凤倾禾拽着乔十的纱衣,缓缓将他拉进,直到两人鼻梁紧紧靠在一起,才轻声说道:
“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