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廷元便见不到荔逴了。只在宫宴上见过荔逴一次的姚陆明,有个起居郎的官职,正月里连着七日来见荔逴。
荔逴每次都拉住洛葵,亲自上阵,灌醉了就找人大张旗鼓地抬回侍郎府。有时荔逴陪着他附庸风雅,对对子、写诗、画像,有时使出十八般武艺,琵琶、月琴、洞箫。伶俐多才的荔逴,还救过他一命,姚陆明看到荔逴的笑意就迷醉。与草草完婚的褚歆相比,荔逴更懂晓意温柔,却看得见摸不着,更勾得姚陆明心痒。
正月十二这一天,又被姚陆明抢了先,起居郎的下职时间比大理寺要早,廷元只剩无奈,但今天不能如此轻易就走了,他绕道后院,准备爬树扶墙而上,看个究竟。摔了无数次以后,终于爬到二楼窗边,有两人从房顶落下扒着墙沿,见了廷元一把拉过捂住口鼻。窗缝里,荔逴刚刚转了个圈,那男人的目光都在荔逴身上。荔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搂住那人脖颈,坐在了他腿上。
廷元被抱着的身体有些后仰,手臂被环住动弹不得,伸出手指了指里面,那人推他转了个身,是厉覃岚黑着一张脸站在面前,后面那人是叶栖。
廷元也不惊讶也不喊,探头继续看。
荔逴往姚陆明嘴里倒酒,姚陆明就仰头接着喝。
“荔逴,我从中秋宫宴那次,就……”
荔逴用手指抵住他的唇,“那些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抢了个罪臣,把你亲手送给了褚大娘子。”
“我也后悔,父亲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娶褚歆!”
荔逴心里想,为什么非要娶?自然是自己跟姚尚书晓以道理之后他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褚大娘子明艳动人,出身名门,是你的福气。”
“他心肠歹毒,嫌弃我懦弱,将屋里的女使丫头害死了好几个。荔逴,你以前是我够不着的人,现在,我能不能……”
“不能!”
“我都还没说。”
“什么都不能!”说是这样说,人却没起身。
姚陆明上手要抱荔逴,突然窗外飞来一块白晃晃的东西,把姚陆明砸晕了。
荔逴晃晃悠悠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往外看,“廷元哥哥?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身手。”荔逴莞尔一笑。
蹲着的廷元被荔逴发现,左看右看,厉覃岚和叶栖去哪了?东西不是他射进去的呀。
“今晚没事了,你回吧,我晚一点再找人把他扔回去。”
荔逴关了窗子,在屋子里找了找,找到了那块射晕了姚陆明的银子,开门给了枫梧。
“晚一点再找人来抬走,我去洛葵那里喝喝她的酒,你早些回去,我这里暂时不用你了。”
荔逴说完朝着二楼的另一边走去。
夜深了,荔逴在洛葵屋里喝醉睡着了,本来在这睡着也无妨,可是今天她心里的人来了,就找人把她扶回了她自己屋里,顺手将姚陆明抬走。
趁人不在摸进屋里的厉覃岚,藏在荔逴的床顶,看荔逴睡得正熟,蹑手蹑脚下来,看了荔逴一眼正打算离开,被绵软的被褥绊了一脚,摔在了荔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