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吩咐完毕,王月娥看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又皱起了眉头来。
“花家赫赫扬扬百年,没有想到这临了了,竟然出来的都是这样的人。
卖身葬父的卖身葬父,没心没肺的没心没肺,只有一个上进的,还没有了踪影……”
王月娥想着,花老夫人的丧事办完,自己也可以拿着那十万两银子离开。
本来,花念念就传了话给她,任她来去。
可谁曾想到,这两个月过去,她竟然有了身孕,如今还正是反应大的时候。
想着孩子,她也不舍得离开了。
只是对着花飞鸿那个老男人,总是没有什么好脸的。
两个人离开了闹市悄然出了城。
他们在城外花钱置办了一个庄子,又买了几个奴仆。
好歹有花念念留下来的银子,如今的日子,倒也不是非常难捱。
只是省吃俭用比之从前更甚,娇床软枕绫罗绸缎是用不上了。
见着大夫人回来,庄子上的奴仆恭恭敬敬地行礼。
花飞鸿匆匆从正屋迎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王月娥扶进了屋。
“让你读的书,你可读好了?”
王月娥冷着脸训斥。
花飞鸿站在一旁局促地端着茶水。
他一身细棉长袍在身,比之从前花府富贵时清减许多,模样倒不甚油腻,有一副翩翩美大叔的风范。
只是,脸色紧张,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月娥,仿若是被训斥的小孩子。
“我都这般大的年岁,读书做什么?又不能上京赶考!”
他低声抗拒,自从在热孝内,王月娥怀了身孕之后匆匆成婚。
他便过上了‘头悬梁,锥刺股’的煎熬日子。
四十岁的人了,竟也开始读书。
若不读,王月娥便开始训斥,要死要活。
“你也知道你都这般大的年岁了?搁旁人那里,你这个年纪都抱孙子了!
如今,我腹中这个孩子还没生下来。
若是你早早地去了,能留什么东西给他?
花家没了,大小姐留下的银子咱们只能坐吃山空。
你成日在家没事做,只让你读书你还不乐意。
你若是能再起一个花家,我也让你去做生意,偏偏你连个生意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