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
南沙会所内纸醉金迷,大堂内灯光骤亮,就连悬在天花板上的灯球都是用钻石割制而成。
包厢内歌声喧闹,灯光暧昧幽深,桌上摆满了洋酒,价格高的吓人。香槟塔被人推倒在地,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酒精的味道,伴随着女人的娇笑声,气氛暧昧。
男人坐在主位上,一双眼半眯着,幽深的瞳孔中满是淡漠。他倚在沙发上翘着腿,指尖还夹着半根香烟,神色冰冷。
周围充斥着笑声调侃,他只是那么坐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坐在一旁的男人身材肥壮,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不知被扔到了哪里,他衬衫半开着,怀里还抱着性感女人。
那人叫曹卫华,渝城有名的地产投资商。
他被哄着喝了不少酒,洋酒一瓶一瓶地开。醉意上了头,脸色红的不成样子。
他望向主位上的男人,打了个酒嗝笑着说道:“许总,那褚明翰可是咱渝城有名的跋扈公子哥儿,他家三代从商,可是跟上面沾亲带故的,出了名的不好搞!您这次抢了他竞标的那块地,他非跟你闹翻天了不成。”
许忍闻声冷眼扫过曹卫华,将手中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中。
“最近这外面可都在传许总您拖欠底层工人的工钱,暗地投资灰色产业,估摸着都是那小子搞的鬼。”
许忍将翘起的腿放下,规整的西装裤下不留有一丝褶皱。他曲身拿起桌上的洋酒瓶,液体缓缓流入杯中,修长的指节轻叩着,语气漫不经心。
“随他去。”
曹卫华搂着怀里的女人,大手在那白皙的腿上捏了一把:“那个破地方偏僻得很,没什么项目好值得开发,就连褚明翰都是要在那砸钱养女人的……嗝!许总,您要那块地皮做什么?”
他喝醉了酒,说起话来含含糊糊,一个酒嗝返上来,还伴随着难闻的味道。他怀中的女人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许忍将酒杯抵在薄唇边,仰头时喉结微微滚动。
灯光下,男人的五官线条硬朗,眼眸中的情绪淡薄。
他说的随意,淡淡地回了一句:“建墓地,有问题吗?”
曹卫华大笑起来,大手拍打着女人的后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
“人家是金屋藏娇养女人,许总你要盖墓地,那不是打人家褚明翰的脸吗?”
那男人还大声笑着,丝毫没注意身旁众人的脸色早已沉了下来。
许忍的眼眸冰冷阴郁,他睨了一眼曹卫华,声音冰冷:
“好笑吗?”
全场寂静无声。
曹卫华的笑声戛然而止,原本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了一大半,眼中还带着几分畏惧。
眼前的这位爷的名声谁不知道,要说褚明翰那位公子哥儿嚣张跋扈,那许忍就是阴郁狠绝。
和褚明翰不同,许忍从商是白手起家,年仅二十四岁就上位总裁,两年的时间内就做到了在商业界只手遮天,将那些和他作对的人都踩在脚下。
许忍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是家世。
而就是这样的人才是最不能得罪的。
……
停在南沙会所门外的丰田小轿车里。
黎栀将衬衫的下摆塞进裙内,对着后车镜整理了几下鬓角上碎发,她摘下身前挂着的工作牌,上面的照片清秀亮丽。
驾驶座上还坐着个女生正敲击着笔记本电脑,她瞥了一眼黎栀的动作,随后汇报着自己的调查内容。
“南沙是渝城最繁华的娱乐会所,来这个地方的人非富即贵,光是踏个门槛都要踩着钱进去。”
陈宝是公司派给黎栀的搭档。
陈宝说着,又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一脸古板:
“听说这个穹川集团的总裁性格阴郁,阴晴不定的,向来是不接受新闻采访的,到现在都没有媒体拍到他长什么样,你刚被调来渝城,干嘛非要揽这个烫手山芋?这个专访本来是由汤姒盈负责的,现在被你抢了,背地里都要恨死你了。”
黎栀从中控台取出录音笔夹在衬衫领口内,语气平静:“应该的,毕竟是我先不讲道德。”
穹川集团的总裁被爆出存在商业诈骗行为,涉及灰色产业链,而他本人一直拒绝接受采访,导致这件事愈演愈烈,不知道多少媒体抢着做报导头条。
放眼整个新闻界,还没有人做过穹川集团总裁的专访,如果这次能一举拿下,将会是绝对的名利双收。
但她在乎的不是钱和名声。
陈宝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黎栀的话:“南沙会所里有几百个包厢,整栋大楼有三十几层,你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打算怎么找他?”
她耸了耸肩:“里面的人可不会透露这些有钱人的信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