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小小的请求,本来打算在江边度过一个晚上,现在看来必须回去,因为我之前并没有拍过与雪球的合照。
我立即给她回复了信息:“等我半个小时就发。”
我竟有些不习惯,按照以往的性格,不会空说没用的话语,她太敏感,我只能慢慢学着照顾她的感受。
打了一辆车,司机刚踩了离合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很疲惫的拉上手刹,接着电话,我没有听别人电话的习惯,但现场十分安静,有些话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
隐约得知,他准备去基建公司充当临时工,而给打电话的肯定就是工地的包工头,很有可能是分公司的建设快要动工了。
那么李文健此刻必须留在重庆,与基建公司商讨具体动工时间以及工酬分配,也难怪最近唐籽愁容满面,这么大的项目足以让她神伤。
可我最终还是不能理解,他们谈合作和肌肉男,和裴广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份看起来并不是很合理的合同,可能远不止合作这么简单。
......
无心再做过多猜测,我很快回到房间,却是被里面的凌乱震惊住了,正如贝一一所说。
我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微笑后,才蹲在雪球的笼子旁,来了张自拍,随后发给了贝一一。
花了半个小时整理好房间,我才发现茶几上多了一盆仙人掌,而我并没有养花的习惯。
我又往四周看了看,吉他旁边也多了一把贝斯,一股暖流从心中蔓延到全身,我又不争气地掉下了感动的泪。
我挪动着仙人掌,把它搬到阳台,这是不用花心血就能养活的盆栽,贝一一替我考虑的很周到。
随后重新回到沙发上,拿起药瓶,给自己配了一套,零零散散加起来十多粒,我麻木的一口吞下去,狼狈地喝一口水咽下,目光却停在一张字条上:“孤独的坚强!”
这是贝一一给我留的话语,我小心将它收好,放进了雨媞留下的水杯……
……
又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时间晃眼间就过去了七天,我坐在咖啡店外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脑空一切。
这七天里,我学习了贝斯基础教程,右手已经能够流利地在弦上行走,咖啡店还是老样子在经营,我也在认真吃药,没有噩梦,生活好像回归正轨。
我和贝一一每天都有联系,犹记得那天晚上打视频的时候,她隔着屏幕摸雪球的毛发,她真的快乐了许多,这次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她依旧在以她的方式关心着我病情的走向,却不肯向我提及她的生活状况,比如说她与她爸的相处情况,她的相亲对象对她怎么样,相没相成,都不愿意说。
这些天,罗欣变得不那么洒脱,她好像凭空多了几件心事。
我们关心她,她只是说最近几天忙着找经纪公司没休息好。
而罗亚的架子鼓也初见起色,他比以往都注重生活,乐观了许多。
田霞每天都在向我更新陈卉的位置信息,她表现得很急躁,终于告诉我她心中所想,她认为只有我才能去把陈卉请回来,陈卉的病已经刻不容缓。
就在刚刚,她又传达给我一条消息,李文健已经动身去了拉萨,这是陈卉选择318川藏线的倒数第二站。
我眼角又滑过一颗眼泪,侧过头看向玻璃窗,它将我的面容呈现。
这颗晶莹的泪珠,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我们仿佛回到五年前,从初识,到相互了解,再到相互爱慕;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甜蜜的热恋,再到替我们的未来思量。
我顺手打开一瓶百事罐装可乐,一口闷掉,妄图寻找气泡堵住喉咙的刺激。
我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现在还有点空虚。
我经常在想,我与别人不一样,因为我们带着不同的使命来到世界,他们负责享受生活,我必须接受磨砺、收集痛苦。
“你会去见她吗?”
田霞又向我发来一条信息,并告诉我,按照陈卉的行程推断,明天下午她也能到达拉萨,现在买机票还来得及。
我沉默许久,纠结许久。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感情的终结,我早该从梦中醒悟过来,也没有资格去幻想和她还有未来。
我在携程上订好直飞拉萨的机票,决定和她出国那天一样,偷偷地看一眼,只要她能快乐,我就绝不出现。
……
一个让我感到意外的身影在眼前出现,唐籽少有的来到了咖啡店,脸上的疲惫之色清晰可见。
“唐总这是不放心,亲自来视察经营情况?”我起身向她打招呼。
她仅仅要了杯咖啡,就在店里的角落坐下,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我跟了过去,在她对面落座。
“这么忙?别把身体累坏了。”
她不苟言笑,开口问道:“你和刘嘉认识吧?”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道:“认识。”
“你去劝劝,别让他继续跟今广置业继续深入合作,签的条款漏洞很大,可能会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