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蘅朗声道:“如果陛下有任何吩咐,臣愿意效犬马之劳。”
“你的心意,朕明白的。”皇帝递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不言而喻。
“不过,你这个时辰进宫,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同朕说?”不愧是皇帝,果然洞察力都比一般人要敏锐许多。
提及此事,段景蘅内心还是有诸多顾忌,四下看了看,感觉直接说也不大合适,于是委婉地看了皇帝一眼,后者就懂了,高声吩咐:“你们都退下。”
“是,陛下。”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退了出去。
屏退左右之后,段景蘅这才开口:“陛下,上回彻查菩提庵之时,我就曾经怀疑衍朝在宫中还有其他内应,想来,这个关键的内应应当不是娘娘,她……影响力其实还没那么大,不值得对方花费心思。”
皇帝也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朕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妃只是一枚棋子,那最后的执棋人,若是衍朝还好,倘若是朕身边……更为亲近的人,景蘅,说句实话,朕不敢想这个问题。”
段景蘅默不作声。
“可是那陈向也同你说了什么?”皇帝挑眉问。
段景蘅不置可否,只是道:“陛下,眼下已经处置完的两个关键人物,除了如妃之后,就是那菩提庵主持和陈副统领,而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两个人在临死之前,都曾经说过相似的话。”
“什么话?”皇帝追问道。
段景蘅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他们都说过,不要被表象所蒙蔽。”
“不要被表象所蒙蔽……”皇帝反复推敲着这句话,心头突突地跳。
一个是京城禁卫军副统领,一个是衍朝在京城最大窝点的牵头人,这两个人应该是有着绝对的影响力的,那么……若是知晓一些惊天内情,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他们临死之前这么说,其实是在向他们透露了关键线索。
“也就是说,我们要当心身边表里不一的人。”皇帝最终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段景蘅也附和道:“确是如此,不过……也可能有诈。”
“不管如何,多留个心眼总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皇帝顿了顿,忽的陷入了沉思,抬头看着段景蘅,不解道,“景蘅,你觉得,谁才是那个最应该让朕小心之人?”
段景蘅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上回出了如妃的事情之后,皇帝早就派人暗中彻查了宫中所有的妃子,除了如妃之外,其他嫔妃都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与敌国串通一气的嫌疑。
既然宫中妃嫔没有这个嫌疑,那么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还能有谁?
这是个危险的答案。
段景蘅许久不说话,上首的皇帝重重叹息一声,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会是谁?是出了宫的那几位?还是留在宫里的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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