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送来的精致晚餐,直接从热气腾腾放置到冰凉。
丁诗薇用被子把自己结结实实地团成一个粽子,蜷坐在床上,时不时瑟瑟发抖,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满脸的泪痕,贺继旸已经绞了热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了,可是两眼无神呆滞,依然昭示着她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吴天已经来探望过了,不过只在门口露了个脸,没进房间,只是把E国警察调查的结果用微信发给了贺继旸。
城市中心广场周围遍布了监控摄像头,记录下了那个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的E国人躲在广场的阴影处突然袭击丁诗薇的全部过程。
是的,袭击。
因为在他的身上,搜到了浸了迷|药的手帕、用于捆绑的胶带和绳子等等简单的绑架工具,这个被初步鉴定有妄想症的E国人,是真的想过要把丁诗薇抓走的!
在丁诗薇在E国留学的两年里,对方偶然在城市中心广场见到了弹唱的丁诗薇,把她奉为“天使”,疯狂地迷恋她。
只是,丁诗薇于数月前毕业回国,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每天在城市中心广场的喷泉附近游荡,妄想症的病情日复一日地严重。
好不容易昨天又见到了丁诗薇,他便准备了工具,准备趁机把丁诗薇带走的。
贺继旸的动作算是自卫,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但是对方是精神病人,再加上犯罪未遂,也没有得到应得的惩罚,警察能做的,也就是通知他的家属把人领回去,责令监护人把对方送进精神病院。
贺继旸看着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却默默流泪的丁诗薇,手里的拳头攥得死死的。
他真是该死!同样的事情,为什么又会发生在他眼前,发生在丁诗薇的身上?而他,跟二十年前那个只有七岁的自己一样,只能看着遍体鳞伤的丁诗薇,懊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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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那个夏天。
丁诗薇六岁,贺继旸和纪敏敏都是七岁。
那一年的暑假,聂雅荻给丁诗薇找了一个新的钢琴老师,那个老师是从A国音乐学院毕业,算不上世界顶级的音乐学院,却也是一流的音乐学府殿堂。
那一年的夏天,那个钢琴老师刚好调到S市的音乐学院任教,聂雅荻还是托了不少关系,才让这位钢琴老师愿意来他们家,指点丁诗薇弹钢琴。
而那一年的七八月份,丁爷爷还没退下来,丁扬明和聂雅荻也是在各自的单位忙碌,上四年级的丁世杰不像这群刚从幼儿园毕业准备上小学的小屁孩那样,他有好几门补习班要上,所以,钢琴老师上门的时候,整个丁家多数时候只有小小的丁诗薇和丁家的阿姨。
贺继旸和纪敏敏偶尔也会来陪她,但是对于两个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人来说,偶尔来听一次,那是好奇,时间久了,很快就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