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个人笑着问她,“华儿,为什么你只穿红色的衣服?”
她却瞅着他的青衣撅嘴,“那为什么,你今天没有穿白色?”
那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因为……萃儿说,我总穿白色不好,像是奔丧一样,难怪父王见了我便脸色不好。”
她拧了拧眉,却不说话。
他以为她是不开心了,便连忙哄起,“当……当然,你不必多想,你穿红色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可她黑黑的瞳仁里还是没有笑意,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
他对她没辙,只能垂下头怏怏道,“你知道的……王兄不大会说话,你就当……”
他估摸今日是哄不好她了,便转了身,愁眉苦脸地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听见她清柔如水的声音。
“我最喜欢的,就是白色,看着什么也没有,实际却蕴藏着世间所有颜色,看着最简单朴素,却又能包容任何颜色而不扎眼。”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像在告知一件万分重要的事,“只是,我总觉得,曾经有一段长得让人忘了时间的岁月里,我身边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而我,就立在这片白色中,远远地望着对岸那片血一般的红色,触不可及……”
她笑,“也许,是得不到,才更想要,错过了这次,兴许便没有下次……所以这一次,我要捞个够本。”
“而你……就负责代替我。”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她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含笑的眼里似蕴了一整个星空的光华,“我要你为我穿白色,没有我的准许,一辈子……不许换。”
……
“唔……”
她在迷蒙中轻轻地呻吟了一声,闻得这声,床边一直紧握她手的锦袍男子,眸里终是露出了一丝欣慰。
“这样……算是过了危险罢?”
他低低问道,唇齿间流溢掩不住的忧愁,而回答他的,是床边另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
“脉象虚弱……不过,还算平稳。”
那女子身着藕色衣裙,面上一块薄薄青纱遮去了大半容颜,惟一双露出的明眸里荡着幽幽澜光,她放开病人的手腕,声音中透出一丝难以置信,“她体质……实在怪异得很,从疾驰的马上摔下时受的内伤,竟已恢复三四成了……”
“她的来历,本来便玄乎得很,不是么?”
花鎏笑笑,凝望床上女子的睡颜,“若真是能次次都如传说中那不死木一般伤而复生,我也不需要这般牵肠挂肚了。”
“纵然她真是不死木之身,你怕也是舍不得她受一点伤的。”
花侬直起身来,目光落在他绑着绷带的左臂上,“反倒是……你这伤。”
“不必忧心。”
花鎏摇头一笑,“既是为她受的伤,慢些好也无妨。”
花侬眸光微瞬,看着他带笑的脸,又瞥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皱了皱眉道,“你……莫不是想……”
“即便是,又如何?”
花鎏抬起床上人的柔荑,低头轻轻一吻,“侬儿,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哪怕我做的一切都是假,我的心却是真。当你真的很想很想很想要一样东西,得不到兴许便活不下去的时候,你也许便会和我一样,开始考虑不择手段。”
花侬默了半晌,没有答话。
“她暂时便拜托你了。”
忽地听见这般一句,又见他放下兮予的手,起身为其掖好棉被,花侬不由得愕然,“怎么……你不等着她醒来,让她第一眼便见到你这救命恩人?”
“不了,幸福一下子来得太多,会让我觉得……不过是失去前的伏笔……”
花鎏笑笑,“能这样守着她一天一夜,已是我这十年来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而现在,为了能让它延续下去,我必须要再去做一件事情。”
.
.
==================
(当年的女王攻跟木头受,如今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