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左边是一排排负责计算财政收支的户部官员,右边是负责统计难民户籍的宗正府各级皇亲勋贵子弟,中间则是焦头烂额的治安防控组的成员。
燕晖和丁之瑶坐在太和殿外简陋临时棚子里,一人面前摆个碎了一角的小茶杯,里面泡的却是江州进贡的极品老树茶。
“真是可惜,茶叶保存下来了,茶具却碎得差不多了,只能这么不伦不类的。”
燕晖端起小瓷杯,呷了一口:“江州不缺老树茶,偏偏缺京城的京瓷,真是令人难过。如此繁华的城市,我也是在这里长大的,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放在一个月前,就算是讲江湖话本也不会有人信的,唉——”
“这一个月飞鱼卫满江州找你,却也一直没有消息,我们都以为你……那什么了呢。”
燕晖又是一笑:“武郡主不必避讳,一个月前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怕是逃不过去了。年前我与四弟结盟便是为了这是非圈子里能有退路,谁能料到世事竟然如此发展,我们几兄弟争着皇位之举现在看来实在幼稚,龙椅是比火盆还要难坐啊。”
“再难坐的龙椅都有人去抢,其实我只喜欢做软凳子。”丁之瑶仰头怀念了五秒自家的沙发和抱枕,“不说这些客套话,我想问你现在江州和湖州的情况到底如何。”
“勉强还在控制当中,今天早上父皇已经降旨封我为凌王,暂代江州太守一职,下午就要出发回去了。”
“对啊,我还想问问江州太守到底是怎么被刺杀的。”
燕晖放下茶杯,凝神思索:“我那个县城离京城不远,骑快马也就两天时间,但两天功夫三五批使者带着相互矛盾的旨意去见我的,还真是不多见。以景家为首的江湖弟兄带我躲进山里。大概半个多月前,大哥在中州登基,年号正宜,六部尚书去了三位,兵部尚书在燕州也与他遥相呼应。”
“江湖上的弟兄都以为他真的是新皇上,劝我去助他剿灭挟持父皇的叛贼,幸好我接到了李执亲自送来的密旨,于是我们赶去见江州太守,正好遇上了梁家的人也来江州说服江州太守和他们一道援助京城。我们正坐在太守府里面谈这件事,便有一个支箭从屋外射进来,直接射死了太守,景家的弟兄们追出去在城外抓住了射箭之人。”
燕晖顿了顿:“是大哥的人,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愿意跟我来京城用自己眼睛证明你是不是妖女的原因。”
“射箭,然后还直接被抓住了?”丁之瑶觉得很迷茫,“他们要这么刚的?这对他们也没好处啊。”
“好处的话,未必没有。”燕晖惆怅的摆摆手,“江州太守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江州许多小官员都是他亲手提拔的,另外其他几州也有不少他的好友和门生,他的态度本身就能影响很多人,不管是投靠大哥还是投靠我们,都是巨大的力量。”
“但偏偏他在和我们会谈的时候,死了。不是每个人都相信是大哥的人下的手,他的门生故吏现在分成许多派,意见各不统一,反而更容易被大哥他们游说。”
“等等,你说分成了很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