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瞪着我的眼睛含着怒火,“你在虚圈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后来设下的封印,对不对因为真实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你像往常那样不眠不休的活动了,所以你才会被迫进食睡眠,对不对”
“都对。”我淡然地拉好被他猛然撸起来的袖子。
“千手扉间你又瞒着我”他的脸扭曲了一瞬,呼吸声也明显粗重了起来,抱着我的力道更似要将我的骨骼捏碎一般,然而却又在视线中随着他的力道倏然扩大的裂纹中猛然放轻。
他停下了回归世界的步伐,反而在时空通道中如同一只困兽般逡巡着,周身散发出丝丝缕缕压抑庞大的查克拉气息。
“你又骗我”
“你又骗我。”
“你又骗我”
啼血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尖利,一声比一声急促。痛苦、不甘、绝望的情绪充斥着这方空间,伴随着向四周压迫开来的气势,稳定的通道泛起涟漪,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碎一般。
然而他猛然散布出去的将试图探进来的时空乱流都击碎的气势又表明了即便这片通道开始不稳,但我们也仍有余力行于虚空之中的事实。
“带我去月球。”我待在他怀中,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像为一切行动着的事物按下了暂停键,他逡巡着的脚步停止了,空间的涟漪消融了,爆发的气势收敛了。
然而他的沉默却是一种无声的拒绝,安静的反抗。
“我和世界的契约不可违背,你想让我背上一重完不成契约的惩罚吗”我淡淡地反问道。
“什么叫和世界的契约”他目眦欲裂,一字一句地慢慢重复着我的话,像是不能理解我所说的事情一样。
“辉夜姬是窃贼,主人雇佣我当抓贼的助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摩挲着他的脸颊,安抚道,“也许以前的我硬抗一个世界的反噬不会死,但现在就说不定了。你想保住我的性命的话,还是尽快带我去月球吧。”
世界何其浩渺,区区一个星球意志怎么可能代表世界呢它顶了天只能算作世界出现一点小问题时纠错的存在。
我大抵能猜到我曾经面对的星球意志是从何而来的了。千手扉间的绝望、怨恨、不甘,引得我出现在此。然而缺失了千手扉间的轮回却并不能像以往那般顺利地循环往复,世界这才催生出一个所谓的星球意志来处理星球运转停滞的因素。
结局就是,以我的出生为,轮回上新的花朵慢慢绽开,恢复运转的世界自然不再需要这么一个处理掉问题的星球意志,因此这才是我每一次见祂,祂都愈发虚弱的原因。
然而星球意志又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的意志,祂的行为都是世界意志的体现。这么说来,我与祂的交易被称作我与世界的交易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这一点就不适合让眼前的人知道了。一个注定消亡的存在,一个偶然间才诞生的意识,哪里值得我去细细解释呢至于我与祂的契约,原本就没有定下期限,是我擅自为这个契约订下身体消亡前的期限。欢愉的时光有过那么一段就够了,决不能成为我沉溺于其中,不愿向前行走的理由。
然而他并不需要我如此安抚,与我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的残酷话语,也让他根本察觉不到安慰。
稳定的时空通道内流转的力量一滞,旋即便犹如破碎的镜子一般布满裂纹,又在主人的放任下被通道外的时空乱流轻易击碎,只余些微残存的力量勉强护着我们不受时空乱流的攻击。
“千手扉间”他看着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好狠呐啊”
“我们之间算什么在虚圈像普通人一样渡过的时光又算什么”他痛苦地弯下腰,将我放了下来,自己也承受不住一般单膝跪地,捂着心脏几乎栽倒在地,剧烈的喘息从他口中发出,散发出的气势却愈发沉重压抑。
“又是一段以你的生命为代价的时光”两行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我依旧如往昔一样,慢慢地帮他拭去颊边的泪水,然而这一举动却并未让他的眼泪流得更凶。无它,只因从我的指尖开始,细小的碎屑洒落了下来,身体的崩解开始了。
他不再迟疑,抱起我就飞速往我们的世界赶去,流淌着的泪水也在这沉默的赶路中慢慢地止住了。他的脸上重归于一片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更趋近于死寂。就连我试探性地用手掌摸了摸他脸上干透的两行泪痕时,他也没有说话。
“你还能撑多久”直到我们站到我们的世界外围,他才再度开口,神色冰冷,话语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