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为大汗犬马,为叶护殿下报仇!”吐哥罗咬牙切齿地道。
“好!我这就颁军令给你!你带兵去长安将那逆子抓回来!生死不论!”
“是!”吐哥罗朗声应道,眼中已亮起烈焰般的光芒。
但这时,就听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帐外响起:“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已经在这了。”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掀开帐门,缓步走了进来。
瞧见这道身影,吐哥罗的身躯霎时一颤,险些便跳将起来。
但想到可汗就在此处,吐哥罗便强行按捺住即刻出手的冲动,转而等候磨延啜的命令。
磨延啜的身躯渐渐止住了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他望向那人的目光中没有火,但却有着寒意彻骨的杀气。
“我只问你一句,你大哥是你杀的吗?”
“是!”移地健停住脚步,坦然应道。
“好!很好!”一边说着,磨延啜一边手握钢刀,一步步向移地健走去。
移地健只觉好似一道山岳正像自己压来,莫说反抗,连喘息都变得有些吃力。
“父汗!您想杀我可以!但难道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在彻底被磨延啜的杀意压垮前,移地健用出了全身之力,高声叫道。
磨延啜停住了脚步。
“你说。”他冷冷地说道。
“父汗!我杀大哥,实在是逼不得已啊!大哥他太仁慈了,一方面坚持出兵助唐平叛,另一方面还不允许我们回纥士兵劫掠百姓。这一年下来,我们回纥除了伤亡惨重,连半点好处都没得来!而唐廷也因他对唐朝百姓的仁义之举转而怀疑我们回纥有入主中原的野心!父汗!这两面不讨好的事情,为何还要做呢?我多次劝过大哥,可他就是不听!再这样下去,我们回纥男儿要么死在疆场上,要么死在唐廷的猜疑之下,我是为了我们回纥几十万民众,才不得已杀了大哥啊!”
“你放屁!”吐哥罗根本没心思听移地健的话,他刚说完,他便开口骂道。
但只见磨延啜抬起手,阻止他继续骂下去。
“你说完了?”他木然地看向移地健。
“父汗!我真的是为了回纥百姓啊!”移地健带着哭腔说道。
“我不管你为了什么,”磨延啜摇摇头,“我只知道,你未经我的同意,杀了你大哥,杀了我的儿子!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杀了你,给你大哥一个交代!”
说着,磨延啜将弯刀举过头顶,用刀刃对准了移地健的咽喉。
这柄刀已有些锈了,但没人怀疑,它在磨延啜的手中,依旧能轻而易举地砍下敌人的头颅。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磨延啜漠然地问道。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屠刀,移地健忽然笑了。他的笑容里有悲伤,有沮丧,也有遗憾。
“所以对父汗来说,最重要的儿子,始终都是大哥啊!”移地健猛地抬起头,如鹰隼般的双目闪烁起了诡异的光芒。
磨延啜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那是数十年生死搏杀间养成的野兽般的知觉。
他再不敢迟疑,手臂一挥,弯刀在刹那间划过虚空,斩向移地健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