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御书房内,已然吵成了一团浆糊。
二皇子不甘被断左膀右臂,他被叫过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抱着皇帝的大腿痛哭流涕,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儿臣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真冤枉暂且不好说,但二皇子哭得这么肝肠寸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驾崩了。
偏生这人情真意切,瞧的皇帝心烦意乱,却又只能让人先站起来,莫要让人瞧了笑话。
他口口声声的骂二皇子:“朕没有你这么不忠不孝的儿子!”
但心里,却还是给他留了情面的。
直到,卫渊带来了那些证词。
颍川侯对卫渊下手不成,反而将自己给栽了进去,而这如山的铁证,则是让二皇子方才的那些辩驳都成了笑话。
毕竟,出事那日,二皇子妃她们都在严华寺里,这事儿若说二皇子不知情,傻子都不信的。
卫渊第一次在严华寺出事,尚且可以说没有实际证据,但今日认证物质俱在,二皇子还要抵赖:“父皇,这必然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啊,您知道的,他们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
当年兴许的确是的,但现在,皇帝却不敢肯定。
皇帝神情沉郁,传令人将颍川侯也带过来,等到人来了之后,颍川侯的态度倒是与二皇子如出一辙。
一同磕头行礼求情,字字句句,恨不得将自己洗成遗世独立的白莲花。
可惜,白莲花注定白不起来。
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要搅乱浑水的长公主。
长公主并不直接说什么,只是随着她一起前来的,则是三朝元老,状告的,则是颍川侯再外面作恶多端之事。
都说墙倒众人推,更何况,扳倒一个颍川侯,可以让二皇子断一条胳膊,这么好处多多的事情,跃跃欲试想下手的,可不止一家。
于是,在长公主带着一波老臣来了之后,这御书房里便更加热闹起来了。
卫渊不过在最开始呈了供词,后来便坐在一旁看戏——他伤势很重,来的时候,皇帝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还请了太医当场把脉,而得出的结果,则是卫渊体内余毒未清又添新伤,只怕三年五载都养不回来了。
这话还是往轻里说,皇帝对此还表示了一番,流水似的补品让宫人列了清单,直说走的时候一并送回府。
是以这会儿,御书房内近乎白热化的阶段,卫渊还能得皇帝的厚爱,准许他坐在轮椅上旁听。
卫渊当锯嘴葫芦十分擅长,神情冷淡的瞧着这一出闹剧,心中却是不住嘲讽。
他并非不知这些肮脏,前世之所以选择在边关驻扎多年,为的也是远离这些纷争。
可他当时忘记了,朝堂与边关是分不开的。他在边关镇守国门的时候,朝堂的蛀虫们,正在想方设法的从他这里克扣好处来中饱私囊。
他们防备他,利用他,拉拢他,将他拖入这一池浑水里,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对他和边关将士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