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忙应了,帮公主披上披风,告辞离开。
“可恶,”直到看不见了慈宁殿,袁清柔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那个袁老二,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本公主已经十七岁了,用得着他在太后娘娘面前特意提醒。”
云锦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算了,这种事不是自己能搀和的,只是挥挥手,示意宫女太监离远一点。
“你是不是想说,这不关你的事,”袁清柔撇了她一眼,“真让袁老二得逞了,我就得嫁人,就得离开皇宫,到时我就只是一个嫁出去的平常公主了。”
“公主慎言,”云锦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那些随从离得够远,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心才放下来,“皇上已经有了皇子,公主也有了弟弟,从前的想法就得收起来了,否则容易惹祸上身。”
“凭什么?”袁清柔的面容一阵扭曲,破坏了她的姣好容颜,“都是父皇的子女,我凭什么就不能想那个位置?”
“公主是女子,”云锦小声劝道,“从古至今,都没有女子能当皇帝的先例,那是谁都没办法的事。”
“那武皇帝不是女人?”袁清柔愈发恼怒,“她能当,我就为什么不能?否则我干嘛每天要来慈宁殿,想着讨娘娘的欢心?”
云锦一阵阵后悔,当时皇上无子,对公主也是疼爱有加,自己也是生了妄念,以为有机会,怂恿着出了这么个主意,如今却成了公主的执念。
公主眼高手低,自大才疏,性格又暴躁易怒,等闲听不得别人的意见,人缘本就不怎么好,又加上皇上有了皇子,希望就越发渺茫了,得好好想个法子消去她的妄想才行。
远处的随从中,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太监,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前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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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现在每天都来陪母母说话?”袁城挨着太后坐下,“难得她有这份孝心,能替儿臣尽一份力。”
太后盯着袁城看了两眼,挥挥手,满殿的宫女太监潮水般退下,很快只剩下了母子两人。
“跟自己母后说话,也这么拐弯抹角的,你不累吗?”太后伸手指点了点儿子,“出去几年,就学会了这个?”
“嘿嘿。”袁城也不辩解,傻笑几声,脑袋搁在太后的胳膊上轻轻摩擦。
“那个孩子的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是没死心呢。”太后叹了一口气,“难为她每天到我跟前装孝顺。”
“那个位置就那么有吸引力?你想要坐,阿柔也想,你皇兄当年也是朝思暮想,暗地里做了多少事,真当我不知道?”
“城儿啊,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都会在母后这里耍心眼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太后越说越伤心,眼眶也红了。
“是儿臣想歪了,”袁城忙离坐,双膝跪地,重重磕头不止,“只是希望母后不要伤了凤体,否则儿臣万死莫赎了。”
太后看着最爱的小儿子,心中一阵阵恍惚,难道当年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罢了,起来吧,”太后回过神来,招了招手,示意儿子在身边坐下,抚摸着他红肿的额头,“以后万不可这么作贱自己的身体了。”
“唉,当年你父皇的确是有意立你为太子,只是被母后阻止了,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又怕有人居心叵测,用这个离间你我母子的感情。”
“啊?”袁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对方。
“这也是冤孽,唉,”太后神情陷入迷茫,好似呓语,“当年你皇兄已经四十多了,一直只有阿柔这个女儿,你父皇怕他无后,到时生出无穷的祸患来。”
“他的性格又过于优柔寡断,缺乏杀伐果断的魄力,身体也是不怎么好,就有意立你立你为太子,只是……”
“那时你父皇龙体欠妥,你又年纪尚浅,撑不到你成年,他协助处理朝政多年,势力遍布朝堂,怕你驾驭不了他,到时发生兄弟阋墙的事来,所以就很是犹豫,经常三更半夜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失眠,健康更是恶化。”
“后来征询了东西两府三位相公,还有我的意见,都认为一动不如一静,才最终确定立他为太子,又为了补偿你,封你为秦王,食双俸,赏赐大量金银珠宝,田地,皇家园林。”
“原来如此,”袁城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会赏赐那么多的东西,我的王爵比皇兄的爵位还要尊贵。”
亲王爵位,以秦、晋、齐、楚四个封号最为尊贵,接下来是鲁、赵、魏、梁、燕、代、陈、韩、宋、吴、越等为次一档次,皇兄未成年时,因为是正宫嫡子,先封鲁王,成年后改封楚王,十多年后又封为晋王,而自己一生下来就封为赵王,后直接晋升为秦王,根子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