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薄起身大步走到她身前“什么时候来的”
林似不回答只看他。
他说“一个弹钢琴的。”他回头恼羞地睨宋铭,要不是宋铭非要把手机拿进来,能出这种事
宋铭已经很识趣地拿走手机要挂电话。
霍行薄说“回来。”他说“免提开上。”
宋铭不解他的意思,重新打开免提,并叫了声梁小姐。
对面手机里的女人显然也是听见了林似的声音,询问“是我打扰你了吗,是你太太抱歉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吵架,你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解释。”
“解释什么,我跟你这么熟你打扰到我老婆了,麻烦今后不要再打过来。”霍行薄利落地挂了电话。
林似却感觉到了刚刚这个梁小姐浓浓的茶味。
原来现在绿茶都这么多了吗,这是霍行薄的前女友还是追求者反正不管是谁她都不喜欢。
宋铭已经识趣地逃离了犯罪现场。
林似“人家脾气这么好,你是不是太凶了啊”
“我跟她不熟。”
“哦,可我听她说她很想你。”
她脸上不高兴,但没有显露出表情,连说这种话也都是一贯的温柔和气。只是不接他递过来的水,也不让他牵,自己坐到了客座沙发上。
这是霍行薄第一次看见林似发脾气。
没有大吵大闹,看着仍是客客气气的,连不开心的眼角眉梢都还带着自有的温柔。
他有些想笑,但知道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一丝不苟地跟她解释“就是个弹钢琴的,我跟她并不熟。我送你的唱片是托我妈找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会那样说。”他一脸你不信我就打给我妈的表情,还真的掏出手机给辛瑶拨去了。
梁楠优是他在巴黎认识的,除了学习和工作以外,他每个星期周末会陪辛瑶度过。辛瑶喜欢听钢琴,常去听各种演奏会,也把会喜欢的钢琴师请到她派对演奏。
梁楠优就是辛瑶请来的钢琴师的学生,她留学在那边。
一开始是哄得辛瑶十分开心,常常去陪辛瑶。有次霍行薄在辛瑶那里过周末,梁楠优来家里为辛瑶弹钢琴,他在边上随口问了句巴赫的法国组曲,梁楠优问他喜欢哪一首,他说了林似弹的那首,梁楠优就为他弹奏了那首钢琴曲。
后来这个人跟他表白,被他拒绝,辛瑶知道后没再让她去家里,也很少再跟她接触。
毕竟是母子俩,辛瑶很明白他这个儿子说一不二。
电话接通,霍行薄开的免提,林似想来阻止已经来不及,她自然不想把夫妻俩的事闹到婆婆那里。
这个婆婆她见都还没见过,第一印象竟然就直接变成了吃醋对证。
林似十分恼火,着急地瞪了霍行薄一眼。
霍行薄笑着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跟辛瑶打招呼“刚起床”
“对啊,你周阿姨刚弄好早餐,这么早有事”
霍行薄看了林似一眼,她焦急地用眼神示意他别说。
他轻笑了下,继续说“瞧你干的好事,上次古典乐的母盘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电话里辛瑶很焦急地问“我儿媳妇不喜欢”
林似愣了下。
那边一阵摔碟放碗的碰撞声“是你让我找这种古典的啊,她喜欢哪种风格,有没有最爱的钢琴家我重新给她找。”
辛瑶指责霍行薄“你怪我做什么,还不应该怪你哎这下好了,我都没见上我儿媳妇就开始把印象搞砸了。”
林似完全是懵的,电话里的辛瑶着急得像个犯错的小孩,婆婆好像比想象中亲厚可爱啊
霍行薄凝望她笑着说“不是这个,她很喜欢。是我让你找的东西,怎么变成梁楠优找来的了”
他对辛瑶说“梁楠优刚刚打来电话,被我老婆听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她现在在跟我闹情绪。”
辛瑶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霍行薄把手机递给林似。
林似完全还没做好准备,第一次跟婆婆的接触竟然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她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喊。
那头的辛瑶喊了声“儿媳妇”又问霍行薄,“我要怎么叫我儿媳妇”
“你叫她小似。”
辛瑶说“小似,是妈妈的错,妈妈没让梁小姐找唱片,是她帮我托朋友带回国的,那是行薄让我帮你找的。梁小姐啊我们现在已经很少来往了,我知道行薄的性格,她只是一个外人。”
辛瑶说这些时也很紧张,林似听到了她的焦急。
她很感动,想喊一声妈妈,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妈妈这个称呼跟她说话。但也许这两个字封印在她心底太久了,她张了张唇,抓不住这份勇气。
霍行薄握住她拿手机的这只手,他手掌带着温暖的力量。
林似对上他微笑的眼神,终于喊出“妈”
辛瑶听到这一声特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