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凝唇角微勾:“我们要在潼宁暂住几日,青云公子觉得可行吗?”
“二位是我潼宁的贵客,有什么不行。”青云回到案前,翻手就是两个空白青花令,“不过你们要是解契,可千万跟我说一声,这位道长的青花令恐要收回。”
宴无忧抱臂,疑惑道:“这九层我闯过了,也拿不到令牌吗?”
“青花令是潼宁至高令,是我潼宁立身之本。”青云莞尔道,“若不是在潼宁为我做事几十年的人,是拿不到手的。”
宴无忧长了一张谁也不能使唤的脸,青云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
他执起笔,在虚空轻蘸,笔尖寒光一闪。楚纤凝定神看去,这是一支名家紫毫,不过下面缀的是锋刃。
目光扫过置笔架,里面只有一支方才写字的笔长了寻常模样。除了各式各样的笔刀,还有看上去可以当火折子使的笔,一排她看不出作用的笔。
濒死少年不知得了什么奇遇,但他们相逢太晚,青云和楚儿终归是不一样的。
楚纤凝借了“神花”的身份便利,自然乐得接受旧友的馈赠。
青云运笔要比走路轻松许多,拿出了那副气定神闲的贵公子派头。他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分明笔尖不落下,令牌已刻出痕迹。
轻轻一吹,令牌上的碎屑纷纷扬扬,到空中化为点点星火燃尽。
“我曾祈祷有一日能刻你的名字,想来是感动了上天,愿望得以实现。”青云抚过刻痕,“你的道侣叫什么名字?”
“无忧。”
青云手一滞,终究没说什么,提笔沉腕再刻,这回却潦草许多。
楚纤凝看他刻画,始终没看出半分门道,就把玩起她自己的令牌。
也许是因为曾经有人仿造过,现在的令牌分明是金属的模样,入手却温凉,一摸就贵。花瓣纹理细腻,与她有些分别,可是仅凭记忆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一旁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尊上……我应当这么叫你对吧?你可知自己是什么花?”
楚纤凝奇怪他怎会问出这有些冒犯的问题,缓缓摇头:“不知。”
“这么问的确失礼,不过前些日子有人来找一味灵药,描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青云吹散碎屑,将令牌递给了宴无忧,“那人从头到脚裹得黢黑,修为又高,我也查不出是谁。这人已经离开潼宁了,不过你们小心为上。”
“好。”楚纤凝微微颔首。“对方没说是什么,有什么用?”
“没说,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乍一听还以为专程来找你的。”青云低低叹了一声,“还是我太小心,若早去逍遥山看看妖尊是谁,就不会白白错过这么些年了。”
要怪也是怪妖尊臭名远扬,和他心里的神性小花全然是两个路子。
楚纤凝将青花令收进乾坤袋,笑道:“这不是见了?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家中还是败落了。”
“那和你又没关系。”
“手上还沾了血。”
“我也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