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
嗓子比小孩先一步反应过来,他举着滋滋冒血的手就开始嚎哭。
“楚儿不哭,楚儿不哭!”父亲扯下衣袖,打了个奇丑无比的结,好歹也算是堵上了血口,“医官?医官呢!”
刚发现自己划伤了他,小花就被丢在一旁不闻不问了。楚纤凝躺在冰凉的马车里,心里闷闷的,这辈子没觉得这么孤独过。
后来她才知道,这种情绪是愧疚。
孩子的父亲见迟迟没有人来,急得在马车外嘶吼。终于有隔壁马车的人嗤笑一声,道:“这一路走得跟流放似的,能有什么医官?我看你那小兔崽子能活着都是命大!”
“你说什么?!”
于是楚纤凝刚费劲转了个身,就看到孩子的父亲也挂了彩,沉着脸走了回来。
楚儿的爹一身儒生气,自然打不过虎背熊腰的男人。一时气怒之后,楚儿爹选择继续隐忍。
“爹,他真坏。”楚儿将小花重新捡起,谨慎放在盒子里。
楚儿爹摇摇头:“他说得没错,还是爹没用。要不是你懂事,阿爹真不知道这一路上怎么过……”
“爷爷很喜欢奇奇怪怪的花,是真的吗?”楚儿歪头看青金色小花,“这样的,他会不会喜欢呀?”
“不知道,都是传闻。”楚儿爹叹了口气,“你爷爷近来迷上了一种寨子里的花汤,据说喝了之后神清气爽,所以到处在寻。这个花……恐怕不能吃。”
楚儿懵懂点头,问道:“爷爷喜欢的花长什么样?说不定楚儿哪天就见到了!”
心知并无可能,楚儿爹还是回答道:“是金红色的,就像被烧红的金子那样,叫什么骨花。楚儿见过了吗?手举高,血就流得少些。”
楚儿一面听话得将手臂高高举起,一面不忘仰头看父亲:“既然都知道是寨子里的,为什么爷爷不直接去寨子买呢,不是说爷爷银子很多吗?”
“那寨子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汤喝了,据说就戒不掉了。”楚儿爹摸摸他的头,轻声道,“世上多的是银子买不到的。爹是不想楚儿过苦日子,所以才去找爷爷。”
他是背负恶名的私生子,回去只会倍受白眼。可他一份功名在身,比那些嫡出子弟要出息多了。
要不是楚儿的娘去的早,他也不会这诸多担忧。楚儿爹温和道:“楚儿坐这里,好好的。爹去问问旁的人有没有疮药。”
糯米团子似的崽乖巧点头,小手举得高。楚儿爹勉强笑开,一瘸一拐下了马车,去求药。
青金小花,也就是未来的楚纤凝,用根茎的一部分戳戳楚儿。
“嗯?这小花是不是动了?”楚儿将她仔细放了回去,就是没把手放下来。
楚纤凝想用灵力硬灌他的伤口,让它愈合。毕竟自己不是故意的,能改正就太好了。可是距离太远,她就不会了。
于是楚纤凝再往外挪。
楚儿再把她挪回去。
小花再往外挪。
楚儿疑惑地看了看,还是把她挪回去。
楚纤凝终于顾不上什么人啊妖啊,细声细气道:“把手给我!”
糯米团子吓了一跳,四处没看见人,问小花:“是你在说话吗?”
在楚儿的眼中,这样的小花神性又特别,会说话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生怕楚儿爹回来,楚纤凝挥挥花瓣:“把你的手给我。”
楚儿把那只好手小心翼翼放在花瓣上:“凉凉的诶。”
“另一只手!”楚纤凝气结,“快点给我,等会儿你爹就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爹回来就不行,楚儿还是将包子手放在她的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