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垂眸,示意沈君澜去看脚下。
他面上不显,薄唇却抿成不高兴的线条。
读取他意大概是,你赔我的意思?
沈君澜微微蹙眉,跟着低头。
蓦然愣了。
苍溟的尾巴什么时候钻进草叶,被她踩在脚下了?
她刚刚后退的时候脚下只有枯枝烂叶,踩到鲜活会动的东西她不至于感觉不到吧!
然而,她的右脚的确踩着一条黑色的柔软的尾巴,那尾巴末端此时还在可怜兮兮地颤动。
造孽……
“抱歉,我没注意,我不是故意的。”
沈君澜立刻后退一步,见那根被踩到杂草碎叶里的尾巴却没有自己抽出来的意思。
她本着认栽的原则,果断蹲下身,捡起尾巴,拿出平时擦拭焚三世的毛巾给人家擦干净。
说实话,她还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魔族的尾巴有没有什么讲究,她怕大魔王一言不合炸毛。
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和苍溟打,有那力气不如刷诡兽去。
然而,上一世沈君澜与魔人接触不多,对他们的生活习性不太了解。
三秒后,拿着擦干净的尾巴,她琢磨着直接丢下去是不是不礼貌?
可是大魔王面容冷幽寂然,也不开口,沈君澜只好呈着尾巴,略有尴尬的问道,
“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苍溟的尾巴看起来像是小鞭子。
但这会儿温热柔软,韧性高,表面柔滑,手感不好形容……
非常的Q软,像松软馒头,像湿润海绵、像绵柔至极的硅胶…………
咳咳……总之是会让人感觉尴尬的手感。
“不可以,沈君澜,你能不能聪明些。”
伴随着苍溟压抑沉闷嗓音,沈君澜手中尾巴忽然紧绷!
刹那间就真的变成柔韧的小皮鞭拴扣住她手腕。
原是在瞬间猛拽了她一把,可是……沈君澜练的是扎实的古武,下盘极稳。
何况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只要她是清醒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被绳索拽倒?
倒是下意识的手腕发力抗拒,反向将苍溟拽到自己跟前……
苍溟是比她高的,愣是撞的她鼻子疼……那股子幽幽莲息一袭上来,冲进她的鼻腔,袭上脑仁,脑袋轰的懵了下。
她怀疑大魔王就是故意折腾自己,到底怎么了?
原本就心情烦躁的她,继而推了苍溟一把,眉头轻蹙,直接说道,
“您…不,你到底想怎么样?时候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暗夜林地调查,你看…有什么事…我们快言快语一点成不?”
沈君澜本来就是效率党,耐心都被苍溟磨烦了。
她与苍溟之间本身就不需要打哑谜。
“吾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抗拒光希的气息,你愿意抱他,喜欢他的气息,自然精灵一族,哪里好?你之前,并未喜欢他。”
掉进醋海里根本爬不出来的苍溟眉间红莲黯淡。
硬是没办法去和沈君澜对视。
他此刻的神情肃清,像是祭坛上垂眸悯人的阿修罗佛陀,实则他自己都压抑坏了,就是想不明白,上一世沈君澜对精灵压根无感,为什么变了……为什么会变?
沈君澜虽然没有七窍玲珑心,但也是一点就透的人。
苍溟这么说,她悟了,大魔王吃醋了?
她忍着脑袋里的眩晕感,深吸一口气,抓住苍溟的袖子一边朝着花海走,一边面容认真的解释道,
“首先,我没抱光希,我原以为他中毒了站不稳靠着我,后来明白他是在分析我的身份,我就没动。你们自然种族拥有气息,他说希宝族也有,但是我没有。不过这不重要,事办成了就行。”
花海高处风大一些,能让她呼吸畅快点儿。
“其次,我不是自然种族,不知道怎么算是对气息不抗拒?什么算是喜欢,你可以解释给我听,以后我也好防备着点,省的多出误会。”
说着,沈君澜停下脚步,抬着纤秀的下巴,朝着苍溟无奈轻笑,
“重点是,对于我来说,他们和NPC差不多,和你不一样。”
她话没说完,就被苍溟抱了个满怀……
是非常奇怪的拥抱。
具体形容起来,仿佛被强行被苍溟拽入某个空间,周遭的爱欲都化为实质的潮水翻滚,能感知到的一切都炽热又滚烫,
清幽的莲香倾吐不息,靡靡气息争先恐后地侵犯身体的每个毛孔。
强烈到呼吸困难的压迫感,迫使她想释放出精神力将这股气息赶出去,恢复灵台清净。
“他这样对你的时候,你没有抗拒。”
苍溟没有创造空间,只是不再克制自己的气息。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信息素能够最大程度占领她的身体。
但他仅是轻轻地揽着沈君澜的腰,不敢用力。
“你确定?行,我不动,安全问题交给你了。”
沈君澜忍着眩晕,抬头去看苍溟的面庞。
在星空夜雾下他的脸宛如妖精般魅艳,阵阵微风徐徐吹过,清冷的莲香,浓烈而浮浅。
上一世她怎么没觉得漂亮的魔尊大人这么幼稚呢?
哦,不对,魔尊就是妖精啊,大概就是莲花妖?
想到这里,沈君澜暗自垂眸,浅浅一笑,忽然摆烂且认命的趴在苍溟胸口眯上眼……
任由万物混沌,总归凭苍溟的实力在这里不至于有危险。
随他去吧……如果他高兴的话。
夜风轻吻漫天遍野的玫瑰,繁星蔓延着无边无际的光,铺下一层层浪漫。
在整整一小时的尝试后,倚在树干上苍溟得到了呼吸清浅,安静浅眠的沈君澜……
这和他想象的情况都不一样,但她并不厌恶自己的味道?
像是沈君澜这样的强悍的人,能被自己抱着睡着……一定是喜欢自己吧?
哪怕一点点都是喜欢的!
是的,在苍溟心里,沈君澜很强,如果不是自己活的岁数久,根本不可能打败她。
苍溟很馋沈君澜的灵魂,他对沈君澜的喜欢,包含了太多欣赏与近乎为之臣服的崇拜。
他渴望得到她,标记她,一直都渴望着。
苍溟终是垂下头,滚烫的薄唇覆上她散着清香的素白后颈,雪白的尖尖的牙齿忍不住就冒了出来,他声音湿润而绵柔,
“沈君澜,吾想咬你,可以吗?”
“不太可以,你这一口咬下去,我怕是命都没有了。”
沈君澜语气悠哉却带着一股醉醺醺的沙哑。
“不会,吾会很轻…想让吾的气息在你身上保留的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