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春来。
他,应该是城主能打出的最后一张牌。
不过箭头最前面的,同样是一段,二人一交上手,王春来就被这支箭头强大的力量击飞。
后殿,眼看就要不保。
换句话说,城主,危在旦夕!
奇怪的是,箭头只进去了一半,就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又一点点的被挤了出去。
有人浑身铁甲,缓缓的从殿内出来。
一人——两人——
最后足足有上百人。
除了眼睛鼻子,这些人浑身被黑甲覆盖,就连脚上,也穿着铁靴。
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甲军。
五十人一排,站了两排,手持着一种奇怪的武器。
钩镰戟!
箭头散开,像沙子一样扬了上去。
铁甲军一动不动,只有钩镰戟在上下翻飞,组成了一道寒光闪闪的铁墙。
人命被无情的收割。
再也没有箭头射来!
大殿外的黑衣人在不断减少,后殿外的黑衣人,也在不断减少。
不过,很明显这些都是死士,无一人后退。
城主端坐在后殿中央,怀中抱着懵懂的少城主。
听着殿外兵器相接的声音,城主的脸色极为难看。
这些都是孤城的力量,这些人,原本应该代表孤城在西域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结果,这些人被政务院豢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为了学士们的权欲,倒在自己人的面前。
这是城主的胜利么?
很明显,城主并不这样认为。
在他心里,这是孤城的损失,极为重大的损失。
一个多时辰后,最后一个黑衣人终于缓缓倒下。
侍卫同无名者也损失过半。
只有铁甲军,还是那一百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春来!”城主轻声喊道。
“奴婢在!”不知什么时候,王春来又站到了城主的身后。
嘴角没擦干净的血迹,表明他刚才受到了严重的内伤。
“派人去各位学士和长老的府邸,通知他们巳时进府。”
“是!”
“这些尸体,先不要收敛,让他们看看,到底造了多大的罪孽。”
王春来弯腰应下。
少城主已在城主怀中熟睡,城主将他小心的交给后殿的姑姑,然后缓缓的朝殿外走去。
虽然时间还早,城主,想走着前往大殿。
满地的尸体,死状惨烈,城主在度过最初的震惊、痛心后,心底一片冰凉。
他走得很慢,从后殿到大殿的宝座,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他看得十分仔细,似乎想将每一个人的惨状,都深深的印在心底。
等到最后端坐在宝座之上,城主的那颗强有力的心脏,早已变得千疮百孔。
天边有了一丝亮光,往日的这个时候,城主府已渐渐苏醒。
可今日,城主府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城主府的大门又缓缓打开,王春来站在大门外,等着诸位大佬的到来。
华长老到得最早,被王春来拦下。
低声解释了几句,华长老浑身发抖。
是惊,是吓,也是气的。
大佬们陆陆续续前来,等人到齐,王春来领着大家进去。
从大门口,一直转到后殿,然后再前往大殿。
跪下行礼,城主没有让大家起身。
“孤,在这大殿之中已坐了好几个时辰。”
城主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大佬们都把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静静的聆听。
“事情的经过,王春来应该都跟你们讲了。孤,让他带着你们走上一圈,好好的看看,看看昨夜,到底倒下了多少孤城儿郎。”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他们不应该倒在这里,他们不应该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从后殿过来,孤走了很久,孤想记住每一个人的相貌,每一个人倒下的姿势,孤,才不管他们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孤曾昏迷数年,醒来后可曾展开过报复?为何?”
“因为只要孤一行动,孤城必定是人头滚滚。那些人未必是罪大恶极,有可能是立场不同,也有可能是身不由己。”
“孤能忍,你们为何就不能?为了争权夺利,就能漠视这数百人的性命?”
所有人口称罪该万死!
“该死的不是你们,应该是孤,如果孤安安静静地待在这城主府内,也许他们今天就不会丢掉性命。”
“觉得孤侵占了你们的权力?还给你们就是;觉得孤手伸得太长?以后不管就是;觉得孤太过强势?以后孤就不出这城主府,做个聋子、瞎子。”
“如果你们还不满意,孤,可以让出城主之位,自我放逐,由你们扶持着少城主登上宝座,将他培养成你们心目中城主的模样。”
“诸位,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