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要那些一心为朝廷办事的官员寒了心吗?”
“恐怕也不仅仅是这样。”
“恐怕还有人是看中了赵远松的泉州府,想要要过去接手了吧!”
“年长的官员没有出手,但是这里面也未必没有他们的影子。”
“内阁那边人怎么说?”
萧敬连忙回答道:“内阁那边的几个阁老,倒是没有说什么。”
“但是他们暗地里,却按住了自己那些门生,不让自己一些门生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去。”
“还说,如果他们哪个门生,敢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去,那么他们就不认这个学生了。”
弘治天子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认为内阁那些人,就跟赵远松混在了一起。
其实在那几个阁老的心目中,赵远松也是个异类。
但是那几个阁老现在是真的逼急了。
朝廷到处都要用银子,现在把赵远松给拿了下来,那朝廷的事情怎么办?那个仗还打不打,银子还拿不拿?
弘治天子看萧敬,说:“你给朕出去告诉他们,朝廷自有制度,对于官员的查处,也是有规则的。”
“不是说他们跪在外面,我们就马上会拿下一个官员。”
“赵远松在泉州府是勤勤恳恳的,还没查清楚什么情况,就听了他们的话,要把赵远松拿下,发现赵远松是清白的咋办?”
“你叫他们先回去,等朝廷把这个事情查清楚了之后,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萧敬连忙去了。
他出了皇宫,在东皇门外,看着跪着一大片的官员和读书人。
他走到了众人面前,说:“陛下说了,他会严肃查处赵远松的事情,如果赵远松的确是有作奸犯科残害百姓,陛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此事查起来是需要时间的,诸位也不要跪在这里了,还是先回去吧。”
领头的乃是一个侍御史,年纪轻轻的却颇有傲气。
林礼腾看着萧敬说:“你说的是什么话,莫非假传圣旨?”
“那赵远松手眼通天的,这边事情要是真拖起来了,那赵远松肯定会出手,百姓们或许会被他收买,或许会被他处理掉,那百姓们就难见天日了。”
“现在想要查清楚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时间很长,我们也能够理解,但是起码先要把那赵远松给拿下来吧。”
“要是没把那赵远松拿下来,他以后跑路了怎么办?”
“他要是利用手上权力,要继续残害百姓可怎么办?”
“这查是可以查,但请陛下先拿下赵远松,不然我们这些人就跪在这里,我们怎么都不可能走了。”
萧敬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看着面前的林礼腾,他明白了林礼腾这些人的心思。
现在要是直接把赵远松的官职给拿了下来,事后就算查清楚了,无论这个事情是对是错,赵远松的名声都已经毁了。
虽然现在赵远松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名声,可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大臣。
朝廷不能随便拿下一个官员,拿下就该代表有点苗头了。
起码百姓们还有读书人都是会这样认为的。
所以这个事情,弘治天子的意思是,一直都是查是可以查,但是现在不能够拿下赵远松。
可偏偏这就是林礼腾这些人想要做到的事情。
可能他也是动了某些心思,要不他受人指使,要不他就自己想去泉州府当知府。
但是他去泉州府当知府的可能性也不大,或许这里面还掺杂了以前的一些恩怨。
当时在乌木一案中,陛下让大,汉将军把一个御史拖出去当场打死了。
御史们一直记得这个事情,他们不敢报复天子,那他们只能报复赵远松。
谁叫赵远松是最弱的一个呢!
现在赵远松出了事情,他们自然要落井下石。
萧敬瞄着面前的这个御史。
他当时在乌木案也是站了出来的,如果将来他失势了,面前林礼腾这些人到底会怎么处置他?
恐怕也会像今天对赵远松一样,对他痛打落水狗吧!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住了,“你们都是陛下的臣子,在这里逼迫陛下,难道就是你们为臣之道吗?”
林礼腾大声喊道,“我们是为了正义,我们是为了百姓,我们虽死不悔。”
官员与读书人们纷纷喝彩!
林礼腾又道,“陛下若是对我们不满意,还可以把我们拖出去打,就算再打死,我们也无怨无悔。”
“你只是一个阉狗,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跟我们嘤嘤狂吠,祖坟都进不去的狗东西,赶紧滚。”
萧敬这是真怒了,但是萧敬越是发怒,脸上的表情越是平静。
他看着面前这林礼腾,他绝对不相信面前这林礼腾是干净的。
今这个事情要是结束了,他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屈辱。
他看着面前的林礼腾,说道:“我这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经当了很多年了,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骂过我是阉狗。”
“哪怕是换了那么多任的阁老,也不曾对咱家有过非议。”
“咱家自认为对读书人颇为亲近,也不曾残害过什么样的忠良,但是如今咱家也不过就是一个阉狗,是一个祖坟都进不去的狗东西。”
“那么咱家话就放在这里了,今天之后,咱家就盯着你林礼腾,我会让东厂的人去查。”
“你要是清清白白的做官,那什么都好说,如果你林礼腾不干不净,我就跟你不死不休,今天我话放这里,我们两个总得又得死一个。”
林礼腾的脸色慢慢变暗了,他刚才就是图个嘴爽,没想到那几句脱口而出的话,竟然让萧敬那么受伤。
他心中暗暗的有些后悔,脸上的肌肉都有点颤抖的,眼神之中已经露出了恐惧。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向萧敬认错。
他清白吗?不太清白。
他干净吗?不太干净。
可以说,今天他从这里下去,这个事情办完之后,离他死的时间,绝对不远了。
他后面的人,会为了保住他,跟萧敬作对吗?
恐怕也不会。
想到这里,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唯一的活路,就是将这个事情闹大。
他大声喊道:“好一个阉狗,你也收了赵远松的银子,想要帮赵远松出头。”
“你要害我们这些清清白白的官员,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怕。”
“你想弄死我就弄死我,你再弄死我,我也是清白的官员,跟赵远松那残害百姓的官员,完全不一样,你就放心的报复我吧。”
在场的官员都对林礼腾竖起了拇指,心里敬佩林礼腾的勇气。
但是他们不知道林礼腾的苦,他心里明白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只有把事情闹大,把那赵远松的罪给定下来,那么赵远松就是黑的,他就是白的。
他就会越名扬天下,只要他的名声足够大,萧敬也轻易之间不敢动他,否则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跑出来帮助他。
那样的规模,就算是萧敬也是顶不住的,除非那赵远松真的是个干干净净的官员,但是他觉得,赵远松怎么可能是个干干净净的官员。
那就是一个狗东西,今天这场仗他是绝对赢定了。
与其让他相信赵远松是干净的,那还不如让他相信老妈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