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没有那个条件,有那条件也没人买得起。”
赵远松看了看他,说:“那怎么买不起?咱们现在不是要建盐厂了吗?”
“每个盐场出盐是要有配额的,我们晒出那么多盐,只能够把一部分往外卖,所以咱们剩下盐得另想办法销出去。”
“那我们为什么不把鱼腌成咸鱼,把他卖到内陆去,你想想这个买卖做不做得成。”
朱厚照倒吸了口凉气,他不是个蠢人,他看着赵远松,说道:“你这不是占公家的便宜吗?”
赵远松瞄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就说这个便宜占不占吧。”
朱厚照开始考虑了起来。
赵远松搞那么多盐,腌那个咸鱼,确实可以给内陆的百姓们尝尝鲜,肯定有很多人会感兴趣买来吃吃。
但重要的是,赵远松卖的根本就不是鱼,他卖的是咸鱼。
咸鱼上面有很多盐,他绕过了朝廷的围追堵截,所以这个就相当于他们自己当了盐商,这玩意儿怎么可能不挣银子。
其实也不是朝廷没有想到这些事情。
朝廷是想到都禁海了,你哪里搞得来咸鱼。
到时候一查,这鱼哪里打来的,这是个大问题。
朱厚照想到这里,也有些犹豫,问道:“这也不对啊,朝廷是禁海,朝廷都不允许我们搞渔船,那咱们也没办法去打鱼啊。”
“鱼哪里来?没有鱼,你做什么咸鱼?”
赵远松瞄了他一眼,“朝廷禁止的东西,咱们那也不能搞。”
“但是我打算跟朝廷再谈一谈,再搞一个靖海卫,到时候士兵们出海搞点鱼吃,吃不完有多余的带回来,这总可以出售吧,只是量有点大而已。”
朱厚照兴奋了起来,虽然是大明是他们家的,但公私要分明,能占公家便宜,那他一定要占。
虽然赵远松说过,他不能够往军队里面贴银子,但其实他是一直都有往里面贴银子的。
那想法到非常简单,大明是他们家的。
他爹就他一个儿子,他自己私下出点钱,搞支军队出来,那不是给自己搞支军队吗?
何况他爹就他一个儿子,也不怕人家说他太子蓄私军。
只是这银子难搞,朱厚照也有难处。
所以只要能搞到银子,他都无所谓。
“还是你的主意多,那咱就这样搞。”
说着,朱厚照兴奋了起来,觉得无数的银子正在向他招手。
谁知赵远松说道:“不过这个买卖,我也不是打算就我们两家干。”
“待会我给你看点东西,我打算拉那些大商贾入局,先搞一笔银子,不然你上哪搞银子造船?”
朱厚照一拍大腿,有些着急说:“可是拉他们入伙,那咱们挣的银子就少了。”
赵远松笑了笑说,“你先别着急,呆会先给你长长眼,给你看一下,我是怎么搞银子的再说。”
朱厚照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期待起来
赵远松每一次搞出的阵仗,都很让他开眼界,很多东西他确实是见都没见过。
赵远松来到明月楼时,直接上了三楼。
商贾们原本还在相互交谈,看到赵远松来,瞬间静了下来。
赵远松和身后的官员直接坐在高台上,而商贾和勋贵的代表都做到了下面。
看起来他们这些人才是金主,实际上坐到上面的赵远松才是金主。
“诸位能来参加我这个招商会,我很高兴,我可以保证,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有所收获。”
赵远松这些话一说起来,在场的商贾都喝彩的起来
赵远松一摆手,下面的商贾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我最近向朝廷请求,在泉州开设一个晒盐的场子,朝廷已经答应了。”
下面的商贾们议论纷纷,不知道赵远松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觉得,商贾可能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实力吧,一时半会儿之间,好像还是有点冷场。
赵远松又说道:“当然了,这些事情我既然说出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诸位呆就会就明白了。”
“我想跟诸位说,我打算再在泉州府修条路,投资六百万两银子。”
商贾听到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赵远松在不出手就好,一出手竟然那么狠。
这什么路要六百万两银子,他们想都不敢想。
一时半会儿之间,更是有些冷场
虽然这路是真的能挣银子,可他们估计,一年挣个十几二十万两的,那也就算了。
那么这样算起来,十年最多才两百万两,三十年才挣六百万,还有养路成本呢?
他们现在直接就投六百万进去,那怎么想都不可能挣的。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做善事的,在场的商人们都打了退堂鼓。
他们都看着赵远松,觉得赵远松有些蠢了。
旁边的朱厚照一愣,不是说两百万两银吗?
怎么又突然变成六百万两银子?
旁边有一个户部的主事,听到这些话,也有些着急了。
朝廷派他从京城过来,就是要观摩这个事情,也叫他不要干涉赵远松的办事,要不然他肯定跑出来反对。
他就怕赵远松把这个事情搞黄了,毕竟这个事情做成了,朝廷白白拿两分利。
这跟一年若是能挣两百万两,朝廷就拿四十万两的银子了。
要是这赵远松白白的把这种买卖给搞没了,那朝廷每年的四十万两银子就没有了。
赵远松笑了笑,看在场的商贾没有说话,等他们讨论了一会,才问道:“没有人有兴趣吗?”
大家都有些沉默,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举起一个手,大喊一声,“赵知府,我们愿意投三百万两银子,你要是不够,我们还可以接着往上投。”
众人一听到这话大惊,哪一个蠢货敢做这样的买卖,这不是伸脖子出去,让人家砍一刀吗?
大家一看到这几个人,都沉默了起来,他们认得这几个人是盐商
那一堆人都是盐商,每个人的脸上一阵潮红。
“赵知府,我们哪怕六百万两银子全部出了,也绝对不成问题。”
赵远松还是笑而不语,说道:“看来诸位已经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其它商贾脑子飞速的转,不明白这些盐商为什么这样做。
这里的盐商只是一部分,不到天下盐商的五分之一,但是盐商是真有钱,六百万两银子都敢说拿出来。
那几个盐商有点着急,赵远松今天才把朝廷允许他建盐场的消息拿出来,如果不然,他们早就找赵远松想要单独修那条路了。
也有一些商贾慢慢地回过未来了,开始大声喊道:“赵知府,我们也愿意入股,我愿意出五十万的银子。”
“我出二十万两。”
朱厚照也慢慢的回过神来,他深深的看向赵远松,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远松敢开出这个条件了。
因为盐场。
他们原本觉得投资建这条路的风险太大,泉州府又没什么产出,投资这条路很有可能是亏本的。
但是有一个盐场不一样,这个盐如果要外运,肯定要走这条路,不走这条路都不行。
因为他能走哪条路,很多时候是决定在赵远松手里,赵远松要他们走这条路,那他们就得走,要走这条路就肯定要交过路费。
每年就算别的商贩不再这样走,光是盐车从这一条路上走,估计就得给赵远松交一笔不小的银子
下面的人很踊跃,那边户部的官员都惊呆了。
这样也行?
他深深地看向赵远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远松那么能搞银子,
人家的脑子就不一样,想必当时赵远松想搞这个盐场和这条路的时候,想的就是一条连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