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才想了这么一个事情而已,又岂敢动皇后娘娘宫中佛像的主意。”
张懋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安稳的许多。
如果不是的皇后宫中那座佛像的主意,那这也是都好说。
张懋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过严厉了,笑说道:“不就是一座佛像吗?夫人既然喜欢,那就请回家来就是了。”
也不怪张懋说这话,张懋是家族传承已久,家里虽说不上富甲天下,但请一座佛像回家,那不过就是一些许支出而已,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情。
“既然夫君答应了,那就太好了,佛教请回来之后,妾身必定日夜参拜,为夫君和咱们的孩子祈求安宁。”
张懋听到这话,心中更是舒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张懋心情一舒畅。就更是大方,摆摆手说道:“这种几千两银子的事情,以后不必再告知为夫了,夫人自己处理就是了。”
“为夫公务繁忙,营里的那么多琐事,只要夫人开心,这都不成问题。”
张夫人听了这话,一个嗔怪说道:“夫君这说的是哪里话,如此光彩夺目且有三尺高的琉璃佛像,如何能是几千两就能够请回家的。”
“听说他们还要搞什么拍卖会,起拍价了十万两银子。”
“依妾身看,这些任何一尊佛像,没有二十万两银子。都是请不回来的。”
张懋听到这话,只感觉耳朵发痒,他忍不住抠了抠耳朵,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才说多少银两?”
张夫人叹了口气,自家的夫君年龄是越来越大,事情都听不清楚了。
还真是得请佛像回来,她好日夜参拜,祈求他长寿一点。
“二十万两银子。”
张懋终于听清楚了,他本来手上拿着一顶玉如意在把玩着,一个没拿稳,那玉如意竟然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看那破碎的玉如意,也是没有任何惋惜的感觉了。
“二十万两银子,那是金子做的吗?”
说到最后,他又摇了摇头,三尺高的琉璃佛像,与金子的价值也差不远。
只是他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非常的心痛。
二十万两银子。不是区区的几千两。
这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只看到他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之后,那边的张夫人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张夫人的屡次三番劝说,还答应再给他纳几个小妾之后,张懋终于答应了事情,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
他看着今天晚上的月亮,只觉着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像他那二十万两银子。
半个月之后,佛像拍卖大会开始了。
张皇后邀请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贵妇进京,甚至远在应天府的贵妇,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京城。
事到如今,这不仅仅是请佛像回家的问题了。
一来,这佛像自然尊贵,还是皇家专供的,迎请一尊回去,那都是莫大的面子。
再者说,大家都是大明朝顶流的勋贵,这佛像能参与的人不那么多。
能有这个盛况,只因大家里面都有了想法,其实就是个面子问题。
有一些家里的地位不够显赫的勋贵,还担心自己收不收得到这个请柬。
能去的,自然是光彩夺目,证明自己的地位和圈子够了,去不了的只能够暗暗生气。
而且这个拍卖会上,请到一尊佛像回去的,那更证明不但地位高,家里的实力更是雄厚。
文官自然是怕别人知道自家有财的,但勋贵并不怎么怕。
都是那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大家都知道,图的只是一个面子而已。
三来,这些佛像是专门进贡给皇家的,被他们请回去,银子最后还不是到了皇帝皇后那里。
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场投机,他们就是拿着银子来奉承皇帝皇后呢!
他们出了那么多银子,自家的夫君孩子什么的,能不在陛下哪露个脸吗?
那谁谁家出的银子,以后陛下要安排职位的时候,心里面会不会多几分关照呢?
他们怀着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想法,这些佛像拍卖的价格也屡创新高,十座佛像全部被拍走,基本上出手的。都是大明朝最顶尖的勋贵。
而这次拍卖会的盛况,别说勋贵了,连朝廷上所有的文官,都听说了这个事情。
他们是有心阻止,但是却不知如何出手。
与民争利吗?那好像也不是。
这本身就是顶级的奢侈品,参与的人也都是勋贵,最后所有的佛像的都被请走,成交价更是直逼一百九十万的银子。
弘治天子看着手上的账本,嘴巴咧大了都合不上。
他看着手上用的账本,那是满意至极。
就在昨天夜里,他已经笑醒了三次了,可把张皇后吓得够呛。
直到现在,弘治天子想起那个一百九十万两,还忍不住把嘴巴咧到耳朵根上。
连对普通的太监和宫女,皇帝都是笑脸相像,人人感觉到什么叫如沐春风。
只可惜弘治天子看了看手上的账本,脸色慢慢的又挎了下来,甚至还有几分不太高兴,
他看着面前的萧敬,“萧敬,你觉得朕和皇后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挣不到两百万两银子。”
“就这样,还要分赵远松的一半,一百万两银子白白的就给了他,朕在心里确实是难受啊!”
萧敬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不是你跟人家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吗?
人家出佛像,你这边出渠道,说好了大家五五分账,你还想反悔不成。
不过,他想起了两百万两银子,他心中也满满都是羡慕。
两百万两银子啊,财帛动人心了。
弘治天子心里要是没有点想法,那怎么可能呢?
弘治天子冷哼了一声,“朕给他封了个伯爵。”
“还给他升官,这厮好生的不懂事,每次跟朕谈买卖都抠抠搜搜的,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那边的萧敬更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人家也不知道你这寿宁侯其实就是皇帝啊!
再者,往常陛下也想做点买卖,或者想办法开源节流,想那么多年,也没那想出什么东西来。
可现在就跟赵远松做了两桩买卖,内帑里面的银子,都快要是原来的三倍了。
弘治天子在殿内来回踱着步,突然看他萧敬,“要不然咱还是把他家给抄了?”
“每次都跟他五五分账,朕现在都挣了三百万两银子了,岂不赵远松至少也三百万两银子了。”
“在杀鸡取卵也不是说不行,这鸡养肥了就得杀,老让他蹦哒着,也不是个道理啊!”
萧敬脸上流露出苦笑。
他也知道弘治天子是在说玩笑,但是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道:“陛下这恐怕不妥。”
“那赵远松才立了功,您老人家还给他封了个伯爵,还要给他升官。”
“现在突然就把他给抄了,对朝廷的名声也没有好处,请陛下三思。”
弘治天子嘿嘿两声,他也就那么一说,又假装遗憾地说道:“是嘛,那可就太可惜了。”
“内阁有没有商量好,到底要把赵远松调到哪里去当知府?”
“朕猜想他们受了那么大一个委屈,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赵远松一个好的位置了。”
“是调到穷山僻壤里面去,还是调到了西北边垂,好去跟瓦剌正面干,又或者调到了东去,去节制那些一直不太安稳的女真人?”
萧敬连忙从那一堆奏疏里面,找出了一本递到了弘治天子手里。
“陛下,这就是内阁票拟好的奏疏,请陛下过目。”
弘治天子接过了,可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原本也猜到,内阁不可能给赵远松调去什么好的地方,但是他看到这个奏疏里面内容,他还是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