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针对性的疫病，不太像是自然产生的结果，更像是人为造成的。

如果是人为，那大概率就是毒药导致的。

有了这个猜测方向，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无疑就顺利了很多，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会对萧国的士兵们抱有这么大的恶意，不惜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答案有且只有一个——匈奴。

林如歌的猜想在几天之后得到了证实，而在这个期间中，她也带着李清渊和一众太医们关在一起，潜心研究，终于找到了有针对性的药方和治疗方案，第一批次的药已经安排了下去，熬制好了之后第一时间给一部分症状已经十分严重，甚至开始呼吸困难、急促的士兵们喝了下去，症状已经在一点点缓解和改善。

这是个好消息。

林如歌一脸喜色的带着药汤，去给萧从戎送药。

萧从戎身上也起了红疮，他的多数是在手臂上，林如歌过来的时候，他依靠在窗前，正看着自己的手臂出神，听到林如歌的脚步声，这才匆忙又把衣袖掀下来，给自己盖上。

一碗药喝尽。

从萧从戎手里接过空碗的时候，林如歌顺势牵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手在他手掌上安抚且坚定地拍了拍，然后重新掀开了衣袖，用调好的药膏给他涂抹。

“讳急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萧将军。”

萧从戎弯了弯嘴唇。

林如歌小心地给他的患处抹了药膏，全部抹完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透过宽松的衣袖，却看见了手臂上其他的伤痕，和肩膀处还缠着的纱布。

这应该就是在战场上受的伤了。

林如歌看得有些入神，还是萧从戎问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

“啊……就是在想，受伤的时候，你一定很疼吧？”

萧从戎笑了，“或许吧，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林如歌突然有些好奇，“我能采访你一下吗？萧将军？”

“叫我从戎。”

“……从戎……”林如歌立马改口，“能说一下，你是为什么想要去做一个大将军的呢？”

她能够看得出来，相比较作一个居于庙堂之上，受万人敬仰、手握重权的摄政王，萧从戎似乎更喜欢作一个征战四方、领兵作战的一员大将。

就像是现在，在这里的萧从戎给她的感觉，和在摄政王府中的萧从戎给林如歌的感觉，两者截然不同。

萧从戎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悠远。

他问了林如歌一个问题。

“……你信佛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跟她的提问有关联吗？她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就在林如歌思索间，萧从戎却是给出了答案。

“我是不信的。”

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极为平静。

“如果真的有神佛，那为什么听不到天下百姓的恳求呢？曾经匈奴铁骑踏破家国山河的时候，那么多的哭声，祂为什么不曾理会过呢？”

“世间疾苦有那么多种，即便真的有神，庙里的神佛也是听不完的，天上的神仙也怜悯不过来如此多的苦难。”

“所以，只能靠自己，只能自己去帮助自己，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让自己有能力保护越来越多的人。”

“这是我母妃……在我小的时候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