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不为所动的表情,项尚的脸逐渐阴云密布,久久不散。
周初柠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想着郑导回来的时间还早,拎着蒲扇去了道具组转悠。
只留项尚在原地生闷气。
摄像组的人最是机灵,拍着花絮扫到了项尚,立马关了机器,清空备份,插着兜遛弯儿去了。
“哎,你说郑导拍这个戏够波折的啊!”
“是啊,先是演员罢演,可算找着替补了吧,资方又跟着添乱。”
“该不会是这部戏风水问题吧?”
“你可真是忌讳什么说什么啊!”
酷暑难耐,仅存的几棵树木都难扛闷热,收敛枝叶谨防中暑。
狭小的会议室,有限的空间里塞进了十几个人,围着郑导做思想工作,手舞足蹈。
“老郑,就这么跟你说吧,梁艺虽不是科班出身,但人家也拿过不少奖了,舞蹈更是没得挑。”
郑导冷哼,“她拿不拿奖都跟电影没关系,舞跳得好也没关系。我这一没有戏台子,二没有舞台,她这么厉害直接去隔壁参加《歌舞知志》啊!”
“你看你看,又说气话了不是?”资方老刘一巴掌拍在郑导大腿上,笑呵呵道,“人生在世,不过一个钱字。我这个做生意的图的是钱,你拍电影图的也是钱,你可别给我整酸倒牙那套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周初柠那个新人去拍电影了。当时也怪哥哥生意上不景气,不然咱俩这关系,你那部片子我铁定是投定了。好在啊,你是混出个名堂来了,不然真成了我耽误你了,哥哥还怪不好意思的。”
郑导空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过去那段时间确实难熬,每天晚上住在开门就是床的三平出租房里,苦等着一个剧本,白天又要装成精英人士去参加各种酒会寻找合作机会。历劫般的生活拉扯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稍有不慎,就有崩溃的风险。
那时的郑导曾经想过,实在没有出路的话,就拿出老家那套房子抵债算了。
坚持了几天,连曾经最亲近的老刘都找了,只剩一句冰冷的嘲讽。
“早就跟你说了别随便进娱乐圈,现在欠了这么多钱,从哪扣去啊?”
话说的糙了点,理还是在的。
现在的娱乐圈,真不是谁都能进的,没点真本事根本活不下来。
心灰意冷之际,郑导正准备拿着房产证去做抵押,被项氏的人找上,说是有个资源可以合作。
“之前潦倒,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也认不清身边朋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既然都爬上来了,也没有必要非得惯着谁了,我的片子,不让资源咖进就是不让进,你要真的想捧就去找别人。”
“你……”
老刘脸色泛红,头顶冒汗,分不清是热的还是气的。
“你真以为拿了个奖就是导演了?不过是背后有项氏撑腰罢了,要是没有项尚,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拍的那个片子,真拍完我也能给你搅和黄了,信不信吧?”
“信呐!当然信啦!”
门口有声音响起。
项尚单手揣兜靠在门口,压了压墨镜瞄了屋里一眼。
九个人,身上也没什么家伙,气场都嚣张了起来。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黑白两道的人我见多了,但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怎么?扫黑没扫着你们?”
说着,便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期间,还不忘嘲讽两句,“对了,你们嫌弃的那个项氏,就是我爸的公司,说句实在话,别说你们看不上,我也看不上。真有人想要的话,现在去报名给我爸当儿子,改遗嘱还来得及。”
项尚来之前,老刘还想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