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眼见无可抵赖,开始打起苦情牌,哭着道,“去岁老头子病了,每日寻医问药不知花了多少银两,家里的银子都花空了,奴婢实在没法子,才想错了主意,借了姑娘的金镯子拿到当铺当了。”
她膝行几步,赶紧将指上一对金戒指和腕上金镯一起卸下,又道,“这不,奴婢手里有了一点钱,忙不迭地就去当铺将东西都赎了回来,这就还给姑娘。”
司娆点头道:“很好。”
崔妈妈抹了一把汗,转念一想,她交出了赃物,若别人不交出,她岂不亏大发了。
她伸手一指:“姑娘,奴婢也要揭发,采兰也偷拿了姑娘的东西,是一支金钗。”
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家从开始的沉默,到现在都争着抢着互相揭发。
最后一个小丫头伸手往善姐脸上一指:“若论谁拿得最多,那就是善姐,姑娘的东西有一大半都是善姐一个人拿的,而且拿的都是最好最值钱的。”
善姐惊恐不已,正要辩驳,吉祥已经将她偷拿的东西搬了过来,小丫头一看,立刻道:“远不止这些,她还送了好些东西给王顺家的。”
“你,你你……”
善姐又气又急又恐,差点晕厥过去。
正此时,忽然一阵清喝传来。
“娆丫头,你又在闹什么!”
周慕雪铁青着脸色走了进来,她身边还跟着王顺家的,因为挨了二十板子,她身上的棒疮还没好,根本站不住,由两个小丫头搀扶着。
她和王顺家的一来,善姐如溺水之人找到救命稻草,立刻哭着膝行到周慕雪跟前:“夫人救命,姑娘要打杀奴婢呢。”
周慕雪高高地站在那里,满脸不虞之色:“丫头犯错,自有管事妈妈责罚,你一个姑娘家岂可如此狠毒,轻易就喊打喊杀,若传了出去,姑娘家的体面你还要不要了?”
司娆冷笑道:“在母亲眼里,我还有体面吗?”
“你——”
“母亲,你过去总说我无能,连院子里的下人都辖制不住,如今我听了母亲的话,好好管教院子里的下人,母亲怎么反倒说我狠毒了?”
周慕雪被噎了个结实,不知如何应答。
司娆继续道:“善姐偷盗主子财物,我没有报官,只让她交出赃物,已经很宽宏大量了,难道母亲真要我派人去报官?”
“你——”
周慕雪气的再度语塞。
王顺家的见势立刻上前道:“姑娘,你也别太仗势欺人了,你满家子算一算,哪个院子里的大丫头不是体体面面的,偏姑娘屋里的丫头过得如此不体面,动辄就闹着要报官。”
说到这里,王顺家的因为口干,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姑娘平常爱个花儿粉儿,又爱穿得鲜亮,二两银子的月例哪够姑娘流水似的花,哪回不是善姐想着法儿东拼西凑供给姑娘,难道善姐还要问姑娘还钱不成?”
“呵呵……”司娆简直要气笑了,“依你的意思,我还倒欠了善姐的银子不成?”
王顺家的点头哼了一声:“就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