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疑心片刻,眼神忽亮了亮。
小厮并非苏家,亦非秦家人,而是一名叫喜子的小太监,乃七皇子生母德妃手下之人!
他为何与秦仲一道回来,还打扮成如此模样……
今日于林间茶肆,她听陆怀瑾说及皇宫有人插手秦家事,喜子公公来意,莫非同这事有关?
苏桐觉着心头微凉,深觉那只背后大手,已然发力。
“苏桐,书玉究竟怎么回事?”秦仲忽问道,听似询问,实为质问。
他回宅子头一件事儿,便是去听澜院打了一头。
苏桐将那事前后掐头去尾说了一遍,因无人可证秦书玉出事与她有关,她倒也不心虚,亦不担心叫秦仲吓住。
秦仲一番盘问无果,这事儿只得暂时罢休。
一心想见苏桐倒霉的牛容容可不乐意了,“老爷,您不在这段时间里,苏桐欺侮兄嫂,辱没婆婆,这事儿您不给处理么?您在朝为官多年,便说这为人媳者,不慕兄嫂,不敬公婆如何处置?”
秦仲祈福期间也偶尔收到家中来信,控诉苏桐种种恶行,他自然心怀怨愤。
正好牛容容告了状,秦仲趁机道:“苏桐的事,老夫断了恐怕有人不服,不如官府里走一趟,无论如何处置,彼此无话可说。”
听说苏桐曾为太子治病,颇有些关系,他可不想擅自处置,以免惹了一身骚。
苏桐听着蛮合意,便点了点头:“听公公的。”
“但……”她说着说着又忽一转折,向秦仲道:“我不敬婆婆可以去官府走一遭,那有人私吞我金库,欠债不还,是否也要官府里走一趟呢?”
说及此处,牛容容后背一僵。
她掌银那段时间曾中饱了不少银子,若告至官府,她怕是得坐牢!
而苏桐身后有着各种靠山,其余不说,单一个太子在那儿撑着,谁敢真判她的罪?
牛容容脸色变了变,同秦仲说道:“本是家务事,何须经过官府呢,依着秦家家规,定要重处苏桐才是!”
苏桐笑道:“既然大嫂非要逮着旧事不放,可以,公公,我们便来个一码归一码,你们秦家先把欠我的钱补上了,我们再丁是丁卯是卯算个账。”
说着,她还真从身上摸出一沓子借条纸张,亮在秦仲面前。
“你当初因某些事,罚的黄金白银,折黄金一万五千两,老夫人赔的印子钱,折黄金四千八百两,你儿子婚前从我这拿的,合黄金四千九百两。”她勾了勾嘴角,一一数来:“还有当初为你从中斡旋时花去的通关银子,不可计数,待去了官府,这些事我会一一向大人说明,并公示天下。”
一番话说得秦仲面红耳赤,家规律法皆不敢再提。
他好歹曾位极人臣,丢不起那人!
沈冰默默听着,眼睛都亮了。
她知秦书玉找了座金山银山,却不知苏家竟如此阔绰!
苏桐冷笑一声,“公公,别说我不敬公婆了,我便是不小心动手打了你,你又拿我如何?”
“苏桐!”秦仲羞愤地瞪着她道:“你休要胡言!”
“是是,是我胡言,”苏桐笑问:“那二位可去官府走一遭了?”
秦仲本就不欲与她太过计较。
在他未来未定之前,秦家仍得仰仗着她,有些事,顺着便顺着了。
孰不知苏桐这会儿还维持秦家几十口生计,仅是看在太子的面上罢了。
牛容容见秦仲无追究打算,只得忍气吞声:“不去了!公公仁慈,不愿你受责罚!你今后仔细着些就是!”
谁知牛容容话一落,姜锦忽扬声道:“大嫂说得没错,公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秦家生了诸多事端,如今您回来,自要整肃一番,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听到此处,苏桐眉头微展,心情美妙不少。
她草蛇灰线至今,这俩儿总算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