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小脸失措,一双温柔杏目意外且又含着几分惊喜,陆怀瑾心间忽地一阵痒痒。
“有一句话,本官只问你一次。”
苏桐见他这阵势,便知自己无法回避,“什、什么话?”
“你是否决定离开秦书玉?”
苏桐有些莫名。
怕他又要试探,怕她无论如何解释,他皆要质疑,可见他眼神坚决,清亮得连黑夜亦无法遮挡,她便知一切都已开解。
她一时兴奋无措,又出于天性想要压制,竟有些手舞足蹈了起来。
下一刻,陆怀瑾将她慌乱小手捉了过去,郑重地凝望着她,“我只要你一句话。”
苏桐喜极而泣,往日的痛苦委屈,万般心绪皆在此刻一扫而空,唯有这男人坚定不移相守在侧,历尽千帆,方知此生有他足矣。
她忍着哽咽,一字字说于他听:“陆怀瑾,我要离开秦书玉。”
“呼——”
如此,陆怀瑾心间便落下了一块大石。
她想要的,说一声就好。
剩下的,全部交由他去做。
见她又哭起鼻子,陆怀瑾再冷硬的心也叫软成了一团,情不自禁用他那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深情抵住她额头。
“桐桐,你恨不恨我?”
因爱生恨,不惜扣下休书,各种手段折辱于她,如今回头,方觉自己才是那彻头彻尾的混账!
细细想来,苏桐犯过错,走错过路,却从未骗过他半分,他不该猜忌至此,伤她至深。
因他这一句苏桐泪如雨下,几度泣不成声:“我不恨你,从未有过恨……哪怕死在你手上,亦不会恨!”
前世她叫那所谓真情实感的秦书玉欺骗两年,被秦书玉与她一力护持的秦家一门送上绝路,而她辜负的陆怀瑾却拼死护她,死状惨不忍睹,她本欠了陆怀瑾一身情债,又负上他一条人命。
这份债,纵她万死,亦不能赎。
“怀瑾,我曾错得太离谱,谢谢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好好的要赎什么罪?瞎说!”陆怀瑾折起袖角为她擦泪,又停下来,看了一眼袖袍笑道:“我今日未去部监,干净得很。”
她那被泪水冲刷的眸光越加清晰明亮,纯如小鹿,望着他时,又平白多了几分委屈。
“怀瑾,我选错了人。”
“那件事算了,谁没认错几个败类呢?”
苏桐知他放下了,可她如何也过不去自己的坎,“可我伤你那么深……”
“都好了,”他拿着女人的手,轻放于胸口,“你是大夫,不信你摸摸,真的都好了。”
手掌之下,脏器的跳动强劲有力。
“跳得有些快……”
“当然,”陆怀瑾小声在她耳旁道:“因它迫不及待在对你说,桐桐,我要迎你回来。”
苏桐的耳朵,忽地红透。
这陆怀瑾,许是因他高官在身,性情难以琢磨,却唯独情之一字最是油嘴滑舌,叫人受不得。
她缓了半晌才冷静一些,“那休书?”
陆怀瑾目光微微凝起,淡淡道:“我会让你离开他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