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兰心中已经有了十分确定的念头,她要离开左丘黎,她要去找益安,她要知道过去的一切的全部真相,再也不要这样稀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
夜渐黑,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益安依旧绕到院子后方的高地上,在一片漆黑风雪中望着下方的那个方向。
他是骗左丘黎的,他根本没有给客栈老板留什么信,今天说的那些,也不过都是他根据左丘黎行事风格的猜测。
是贺兰盟亲自策划了和亲的一切,他不可能再去找贺兰盟求助,那样只会让兰兰离了虎口又进狼窝。
可是益国公府手上无兵无权,他现在孤身一人,又怎么能把兰兰带走呢。
“兰兰……为何事情如今会变成这样……你我之间,进退维谷……”
益安在风雪中呆呆矗立着,无论风雪如何呼啸,都只定定地望着那个固定的方向,仿佛成了山坡之上的一尊雕塑。
贺兰兰在屋子里,将窗户推开一角,向院中不停张望。
今日没有看到仓咸在院子里守夜的身影。
贺兰兰又往旁边的屋子里小心去看,屋里有灯光,隔着窗户,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
是了,仓咸平时看起来再怎么冷血无情,毕竟也是血肉之躯的人,这么冷的风雪天,左丘黎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在院子里守夜的。
贺兰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院中铺着厚厚的积雪,心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
“今日风大又冷,不要老是站在窗边了。”
两个人之间如今的感觉十分微妙,似乎都在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那些事情绝口不提,可又都心知肚明发生过什么。
贺兰兰如今看着左丘黎在身边,总觉得别扭的不自在。
左丘黎将屋子里的其他门窗都小心关紧,到贺兰兰身边,轻轻搂着她将她转到一边,将她身前的这扇窗子也关上。
贺兰兰状若无意地道:“也不知道这雪能下多久。”
左丘黎一边锁窗子,一边淡淡道:“看这天色和云层,这是场大雪,少说也会下上三五天。”
贺兰兰看左丘黎的语气十分笃定,下意识反问:“你怎么这么确定?”
“你忘了,我从前在军中待过,在军营里行军作战,要能会看天象判断天气是最基本的技能。”
贺兰兰没说话,脑子里只思索着这场能下三五天的雪,那也就是说,这几天仓咸都不会在院子里守夜了。
只要她能在晚上想办法同时让左丘黎和仓咸睡的死死的,那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左丘黎看着贺兰兰若有所思的模样,目光中闪过一丝敏锐。
“在想什么?”左丘黎揽住贺兰兰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
“没什么,”贺兰兰身子一转从他怀里不着痕迹地转出来,“只是在想,这几日都不能出门了,觉得有些无聊。”
左丘黎一个小跨步跟上,重新又将贺兰兰拉回来,面朝着他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