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贺兰兰将双手往身前交叠一搭,转身端正地向外迈步。
左丘黎看着贺兰兰笔挺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坚决,可又那么哀伤。
为什么,她宁愿去和亲,都不愿意选择他?
快到门口时,贺兰兰突然停下,细细的声音传到左丘黎耳朵里。
“其实,如果不是益安,我嫁谁,都是一样的。”
左丘黎对着她的背影怒吼:“你宁愿去嫁给大漠上的野狼,都不愿意选择我,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恨我吗兰兰?”
贺兰兰没有理他,快速迈步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去和亲,都不愿意跟左丘黎出宫?
她将这个问题再次在心中重复问了自己一遍,可是她好像说不出答案。
恨左丘黎吗?好像从将他关进紫光殿折磨许久,益安哥哥又平安回来了以后,她对左丘黎似乎也并没有多恨了。
可是拒绝他,去做除他之外的选择,好像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行为。
贺兰兰深吸一口气,走出紫光殿,在心中再次重复告诉自己,她是公主,和亲是公主应尽的责任,和其他一切都无关。
欢萍见贺兰兰从屋子里出来后似乎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便凑上去,试探着问:“公主,回寝殿吗?”
贺兰兰突然转头看向欢萍,对呀,她方才只顾着伤心都忘记了,还有欢萍。
大漠条件艰苦、背井离乡,她是不得不去,可是这次就不能让欢萍也跟着她去受苦了。
欢萍自小跟着她长大,如同亲姐妹一般,也是时候,给欢萍找一个好的归宿了。
“回寝殿,”贺兰兰柔和地拍拍欢萍地手,“回去以后把刘忠儿也叫来,我有事情跟你们两个说。”
听到刘忠儿的名字欢萍有些别扭,“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
一路上,贺兰兰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安排欢萍和刘忠儿。
一进公主殿的院子,欢萍便立刻打发小宫人去叫刘忠儿。
回到寝殿,出门时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嫁衣还摊开在床上。
欢萍立刻跑过去收拾,检查着嫁衣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对贺兰兰说:“公主,这嫁衣就差几针了,这一两日就能绣好了,到时候公主穿上这嫁衣嫁给益安公子的时候,一定是美若天仙的!”
贺兰兰看着火红的嫁衣出神,喃喃道:“是呀,绣好了,过几日就能穿上了。”
上一次她也是这样满心欢喜地绣嫁衣,想着做世间最美丽的新娘子,还想着益安哥哥看到她穿嫁衣时的惊喜模样,可是那件嫁衣,益安却一眼都没来得及看过。
她穿着嫁衣,坐在公主殿里,等来的不是迎亲的队伍,而是左丘黎的大军。
这一次又是欢欢喜喜地绣好了嫁衣,又以为能穿着嫁衣嫁给益安哥哥,可这一次,益安哥哥大概又看不到她穿大红色嫁衣的模样了。
也许造化弄人,她此生注定没法和益安哥哥长相厮守,她穿嫁衣的模样,益安一次也看不到了。
刘忠儿听到小宫人的口信立刻赶过来,进屋时只见欢萍欢天喜地地抱着嫁衣说着什么,而贺兰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