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连着几日,何寿来请过贺兰兰,左丘黎也亲自到门外问候,都被贺兰兰以各种不舒服的理由挡了回去。
除了她真的并不想见到左丘黎,也是在拖延启程回宫的时间,为刘忠儿争取更多时间。
左丘黎再一次在何寿的扶着下来到贺兰兰门外轻轻叩门。
“兰兰,我说过,这次你回来我绝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你现在恐怕一时不想见我,我来也只是想告诉你,我说过的话都作数,只是南巡的队伍最多三日后就一定要返程了,这是涉及朝廷文武百官的大事,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听着左丘黎前所未有过的语气,贺兰兰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讽刺。
她曾经跪在地上求他的时候,他对她冷漠残暴,如今她心灰意冷,对他冷脸相待的时候,他反而温柔体贴,一副苦苦追求的模样。
左丘黎在门外侧耳细听,等了一会,屋内依旧没有声音。
经过这次的事,他已经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过去对兰兰的种种,不过是因爱生恨,自己却看不清道不明,被蒙蔽了眼睛和心神。
这一次他会学着用正常的方式去爱兰兰,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
左丘黎等了好一会,屋内安静的如同没有人存在一般,但左丘黎通过灯光打在门上的影子,能清楚看到兰兰坐在桌边,和欢萍那个丫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就在左丘黎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内突然传出来一声轻轻软软的声音。
“臣妾脚伤未愈,再多待一日,可以吗……”
“好……”
何寿惊得瞪大了眼睛,等走出贺兰兰寝殿的院子才在左丘黎耳边开口。
“陛下,贵妃将刘忠儿派出去,说是采购江南奇珍,可暗中却是在调查那秦国公外室的身世和死因,陛下难道就不管,也不怕贵妃娘娘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左丘黎回头望了一眼贺兰兰寝殿的方向,见她打在门上的影子依旧待在原处。
“要查就去查吧。”
其实这件事后来左丘黎心中也有些怀疑之处,当初是急于撇清贺兰兰和魏帝的关系,可如今细细想来,江远道所提供的那些证据并不充足,甚至都有可以伪造的可能。
但有一点,宁国公主并非帝后亲生的传言在民间流传已久,对比起贺兰盟,兰兰的长相与魏帝更无半分相似。
就算不是秦国公,兰兰也一定不是魏帝的女儿。对于左丘黎来说,这一点便已经够了。
“可刘忠儿他……”
何寿话语一顿,没敢继续说下去。
刘忠儿本是左丘黎让他安插在荣华宫的眼线,监视汇报贵妃平日的举动,可是如今贵妃将刘忠儿派出去做事,显然刘忠儿是已经完全倒向了贵妃一边。
左丘黎听懂了何寿欲言又止的意思,“不必管了,如今朕已经不需要他,他能用心服侍贵妃再好不过了,何寿,去把他的家人都送回原籍安顿了吧。”
何寿再一次达到了新的惊讶程度,他是跟着左丘黎从军营里出来的,曾亲眼见过左丘黎将一个反水不忠的士兵鞭笞的皮开肉绽直至断气,可如今却如此轻飘飘就放过了,简直是换了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