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船队一日的行程和用度,晚上益安回到船队侧边船上,他的船舱房间中。
孙凝雁听到声音后从书桌前站起,看着益安从门口一步步进来。
益安看到她时一惊,“孙姑娘怎么在这?”
早上他离开时屋里还是空的,晚上回来,怎么便凭空多出了一个大活人。
孙凝雁见到益安诧异中略带了些不欢迎的表情,微微垂眸,淡淡道:“公子莫怪,这都是陛下安排,我也不能反抗。”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定亲之后第一次见面,从前认得,也不过是在一些宴席上见过几面而已。
左丘黎都能让孙凝雁这次南巡跟着益安出来,能有这样的安排也并不奇怪。
益安有些尴尬地环视了下不大的房间,船上空间有限,屋里只一张窄窄的单人床。
孙凝雁看到益安的目光,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她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情并不便开口。
眼见外面天色渐黑,益安快步走到床前,抱起两床被子扔到一边的地上。
他转头看向孙凝雁,有些抱歉地说:“是益安连累姑娘了,连累姑娘清誉受损,但请姑娘放心,益安绝非趁人之危之徒,姑娘晚上只管安心就寝,后面我都会在地上睡,绝不打扰姑娘。”
孙凝雁微微低着头,唇角已经勾起了一些弧度,但被她抿着嘴用力压下去。
传言益国公家的益安公子风度翩翩、光风霁月,今日终于得以对面相见,果然如外界所言,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
只可惜他从前早早就和宁国公主定下婚约,如今心里也只装着那位公主一人。不过孙凝雁也并不懊悔,她自幼倾慕益安多年,如今能有机会和他如此近距离的相处,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来前父亲曾多次劝她称病推辞,不要跟着一起南巡,担心会毁了她一个姑娘的清誉,但她不在乎,她只希望能离益安再近些,在他身边,还能有机会再帮衬他些。
外面天已经黑透,屋内烛光闪闪,孙凝雁一直站在书桌前原地,静静看着益安的方向。
益安恍惚间反应过来,“姑娘用过晚饭了吗,我方才同前朝的其他大人们用过的,让厨房给姑娘再做一份来吧。”
“我吃过了,”孙凝雁叫住益安赶紧解释,“公子回来前便已经和蓉儿一起吃过饭了。”
蓉儿益安也有印象,是那日曾去她府中传话的小丫头,言行举止中都颇有大家风范。
如今亲眼看到孙凝雁落落大方的站在面前,益安感叹不愧是礼部孙家,孙凝雁谈吐举止如此不俗,也难怪她身边的小丫头也能那样懂事。
见益安有些难为情的模样,孙凝雁顿了顿主动轻声道:“公子累了一日了,不如早些休息。”
益安反应过来,将方才扔在一边的被褥在地上铺好。
两人一个上了床铺,一个坐上地铺,都默契地没有宽衣,也没有去吹灭桌上照明的烛火。
屋外有风声和不断划过的水声,屋内的两人异常地沉默着,心中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