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欢萍帮贺兰兰梳洗打扮好,一身素净衣物。
刘忠儿在外面已经备好轿子,何寿也已经从龙兴宫赶来,刘忠儿立刻迎上去,热情和这位皇帝身边的大管事礼貌问候。
“何公公,灵栖寺路途遥远,今日辛苦您了。”
何寿对着刘忠儿淡笑一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你我都是听命办差,本没什么辛苦不辛苦,可若是差事办砸了,再辛苦也是无用了。”
刘忠儿听着何寿话里话外敲打的意味,额上莫名冒出一阵冷汗,陪着笑道:“贵妃娘娘不过是去寺里烧烧香,为去世的小皇子祈福,这差事怎么会办砸呢。”
何寿并未理会刘忠儿的小心陪笑,“若只是上香自然没什么,可若是还有别的差事,就要当心了,怎么说,你也是龙兴宫里出去的人,该懂得规矩分寸。”
刘忠儿笑得脸有些僵,此刻也觉得口舌干燥,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咽了口唾沫。
何寿公公如此明显地警告意味,他若还听不出便是个傻子。
虽然他也觉得这次娘娘突然要去灵栖寺有些蹊跷,可欢萍口风严谨,这次的决定也下的急,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可如果在灵栖寺内真出了什么意外,何寿和皇上第一个责问的必然是他,这份干系他逃不掉。
刘忠儿内心十分挣扎纠结,一方面,贺兰兰对他有提携之恩。
他在龙兴宫原本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宫人,来了荣华宫后,不仅在荣华宫内他大小事都说了算,出了荣华宫也是受人尊敬的大管事。
可另一方面,他又是龙兴宫出来的人,何寿和皇帝都是他的老主子,皇帝更是拿捏着他和他全家人的性命。
两相矛盾之下,刘忠儿陷入了一种十分矛盾挣扎的境地。
“何公公放心,我一定尽心竭力。”刘忠儿沉沉道。
何寿抬眸看向刘忠儿,似乎还有话想说,此时贺兰兰在欢萍的搀扶下正好出来,两人便同时转向贵妃行礼。
贺兰兰客气对何寿道:“有劳何公公了,今日亲自陪我跑一趟。”
何寿微微一笑回应贺兰兰,虽然他曾经也出于些许同情略微帮助过贺兰兰,但更多也是在揣摩左丘黎心意的基础上,他始终忠于的主子,永远只有左丘黎一人。
贺兰兰心中同样明白,何寿只会忠于左丘黎,刘忠儿也不会为她抛弃自己和家人性命,她身边真正能够完全信任的,只有欢萍一人而已。
一路上,贺兰兰时不时地掀开窗户上的小帘子向外张望,心中隐隐的焦躁。
何寿见贺兰兰向外看了第三次的时候,开口道:“娘娘,就快到了。”
何寿的一句话,让贺兰兰的心中又警惕了几分,放下小帘,一个人在轿内默默盘算。
轿子一路摇摇晃晃,颠簸了小半日才终于到达灵栖寺。
下轿的一瞬,浓浓的檀香味萦绕在贺兰兰鼻端,还有似远似近的钟声,都令她心中瞬间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感。
寺内的住持昨日便接到了皇家命令,今日一早就已经打扫好正殿香堂,恭候贵妃娘娘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