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萍知晓贺兰兰的心思,显得有些犹豫。
“公主,不如您就听益安公子的话吧,胡御医上次同我说,公主腹中孩子已经五个月,若是此时意外小产,对母体的伤害也是难以估计的,搞不好还会……”
贺兰兰神色暗了暗,这些她又何尝不知呢,可是阿盟前往永州起事,她性命不保是迟早的事。
若是没了她,益安哥哥也还可以娶孙家姑娘,孙家姑娘温柔娴淑的美名在外,没有了她,孙姑娘一定会是一个好的益家夫人。
“照我说的去办吧。”
欢萍这么多年跟着贺兰兰,忠心执行命令绝对是没有二话,只要贺兰兰明确开了口,无论什么欢萍都一定会尽力去办。
贺兰兰抚摸着腹部,五个月大小的孩子已经会偶尔有胎动,她作为母亲,已经能够清晰感受到这个生命的真实存在。
“孩子,别恨娘,你若来到世上,知道了你的父母是怎样的恩怨,只会有更多的痛苦等着你。”贺兰兰低声喃喃。
龙兴宫里,左丘黎听着胡御医的回话,神色看起来十分漠然。
何寿时不时观察一眼左丘黎的神色,又立刻认真地听着御医的话。
何寿把胡御医的这些话在心里总结起来,大概就是贵妃娘娘总被关在荣华宫里,忧虑多思心情不好,需要多出去走走转转,吸几口新鲜空气,贵妃心情好了,皇子心情也就会好。
左丘黎冷着脸一直听着,直到胡御医把全部话说完,才比较客气地让他离开。
何寿思忖着,自从上次过年时候的那档子事,左丘黎再没去过荣华宫,心里似乎是一直憋着劲,不肯见贵妃。
但是御医每天送来荣华宫的脉案和饮食起居情况,何寿清楚知道,左丘黎每天入睡前都会拿过来从头到尾翻看一遍。
这中间荣妃也曾几次过来献媚,都被左丘黎没什么好脸色的挡了回去。
送走胡御医后,左丘黎依旧坐在原处,只是目光远远地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寿脑中转了又转,思索过后开口:“皇上,不如准贵妃娘娘去御花园中走走,人总闷在屋子里,难免乱想,出去走走也许便豁然开朗了。”
左丘黎睨了何寿一眼,不冷不热淡淡道:“你如今倒成了荣华宫的说客了。”
何寿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下。
“老奴跟着皇上许多年,心里面所思所想都是如何能为皇上分忧。”
为他分忧?
左丘黎看了何寿一瞬,语气和缓了几分,“起来吧。”
左丘黎转身进去寝殿,边走边淡淡道:“就照胡御医说的办吧。”
何寿在左丘黎身后露出一个欣然的微笑,这次皇上的心意,他的确猜对了。
进了寝殿,左丘黎都没有更衣便直接躺倒在床上。
不大不小的床榻间略显得空落。
左丘黎记得,他一开始将贺兰兰囚在龙兴宫里,只是为了报复自己年少时曾因她受过的羞辱,也是给父母的死去报仇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