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欢萍依旧在抹眼泪,贺兰兰岔开话题,“阿盟最近怎么样了?”
欢萍转过身,认真地说:“那次何寿真的带着我去了紫光殿,盟殿下挨了板子,但我去时太医已经在给殿下上药了。”
贺兰兰点头,好在左丘黎还算是个守诺的人。
“只是,”欢萍有些担心,蹲到床前小声道,“那天晚上,盟殿下听到了您不是他的亲生姐姐,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我去紫光殿那日,觉得殿下的状态不好,应当有这里的原因。”
贺兰兰怅然叹了口气,这件事她也是想了许多天才想明白,阿盟一时难以接受也是能理解的,需要给他时间。
但就算阿盟最后不认她这个姐姐,她心里也始终会有阿盟这个弟弟,会竭尽全力地帮他。
外面天已经黑透,贺兰兰想着左丘黎说过今晚不会来,便想着早早休息。
欢萍去外面查看公主的药有没有熬好,贺兰兰静静躺在床上,脑中却回味起昏迷时的那个梦。
益安哥哥的怀抱、益安哥哥的温暖,在那个梦里一切都感觉那么真实和快乐,即便她被野兽撕咬得遍体鳞伤。
如果付出这样的代价以后就能一直依偎在益安哥哥怀里,那她情愿真的到深山里去被野兽咬。
“药来了,娘娘喝了药再睡吧。”
端着药碗进来的宫人打断了贺兰兰的思绪。
这声音是贺兰兰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贺兰兰不敢相信真的能在这里听到益安的声音,瞬间鼻头一酸,有泪盈于睫。
忍着身上的伤口疼痛和心中的忐忑,贺兰兰缓缓转过头,看到一身宫人装扮的益安,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益安哥哥……”
四个字刚出口,贺兰兰便忍不住崩溃大哭。
多日来的委屈和伤痛,她一直强忍在心中,故作坚强地向前,可是在看到益安这一刻,她所有的铠甲和武装都瞬间被卸下,只剩下内心的柔软。
益安坐到床边,轻轻抚摸上贺兰兰的脸颊,双眼中满是怜惜和痛楚。
之前是他操之过急,没能完全摸清左丘黎的行为,就着急地通知兰兰出逃,导致他们俩个落进左丘黎早早布好的陷阱里。
这些日子被软禁在府里,他也想明白了许多,这样的逃跑不是办法,只有想办法在手里握住兵权,才有可能取得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