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黎赶走荣妃后心中清醒了几分,转身又到书架前摸开了密室的开关。
贺兰兰因着方才的酒劲已经睡熟,她人随意地躺在床上,宽大的衣袖袍摆在白色的床上顺着她的身形摊开,宛如一朵绽放在雪地中的璀璨之花。
左丘黎放轻脚步来到床前,低头看着酣睡中的贺兰兰。她发髻微乱,脸色酡红,朱唇半启,同为女子,可她看起来和荣妃截然不同。
左丘黎从怀中掏出那日拿走的金簪,放在手中细看一番,目光又转向床上的人。
那个侍女欢萍是他故意让何寿派来的,就是想知道这位宁国公主在龙兴宫外是否留有他招,更是顺便探探这个侍女的虚实。
可是贺兰兰的表现让他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位宁国公主就真的一直深居后宫,其余的一概不知吗?那日龙兴宫她与刘居正交谈又是怎么回事呢?
左丘黎压下心中心思,将金簪重新放入怀中,转身离开密室。
第二日一早欢萍得了何寿的传话,准她再去给贺兰兰送些吃食。经过上次看望,欢萍也明白了公主如今的处境,这次特意多做了许多甜品糕点,希望能让公主吃过解一解心中的苦。
欢萍再次进入密室的时候,发现公主已经没了上次的惊恐慌张,看着她淡然一笑,“来啦。”
贺兰兰脚上的锁链依旧,只是人更加从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嫔妃所常用的衣料。
欢萍压下心中疑惑,笑着把糕点端到贺兰兰面前,“公主尝尝,欢萍早上才新做的,还热着呢。”
贺兰兰捏起盘中一块模样精致的点心送进口中,“真甜。”
“奴婢多放了些糖。”
贺兰兰不再吃糕点,拉着欢萍的手让她也坐在床边,低声问:“左丘黎让你来的?”
欢萍点头又摇头,“依旧是何寿传的话,两次都没说是不是皇上让做的。”
贺兰兰了然一笑,虽然接触时日不多,但凭她对何寿的了解,为人再谨慎不过,绝对是没有擅作主张的胆子的必然是左丘黎的吩咐。
如果说左丘黎第一次让欢萍来是为了试探,那这一次还会是试探吗?
“从前你帮我和益安哥哥传信那些秘密信路,现在还能用吗?”
她自幼和益安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两人在宫墙内外便想了许多方法暗传信件,因为害怕被父皇母后发现,他们还有不止一条传信的线路。
但是这些一直都是欢萍在帮她做,一开始她被困龙兴宫没法见到欢萍,上次欢萍来时她一方面担心左丘黎猜疑,另一方面也还没有现在的心思,所以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欢萍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新皇登基后宫内许多宫人都换了,侍卫们的巡防时间和路线也有所调整,奴婢不能确保,但可以尽力一试。”
这么说便是还有几分希望,贺兰兰叮嘱道:“这次千万不能走漏了消息,否则你我还有益安哥哥就都活不成了。”
贺兰兰伏在欢萍耳边低声道:“这个月底就是中秋节,按照规矩,帝后需要设宴宴请后宫、前朝,得告诉益安哥哥,这是我出去的最好机会。”
欢萍仔细听着记在心里,点头应下。
“别待久了,免得让左丘黎生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