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望看着离去的村民心中颇为感慨。
生在这样的乱世,人命是不值钱 ,即便是骨肉血亲在利益金钱面前也经不起一点考验。
还有那些没有抽中的村民,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事儿只要不发生自己头上便是万事大吉,如果还能看一场好戏,再把别人的好事搅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反正我不好,你要好了,那任谁心里都不痛快。
锁头村如此,县里人如此,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村里应该也是如此。
李裁缝倒是一脸轻松,仿佛这种经常见到,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村民们走光之后,老张头这才想起祠堂里的李裁缝师徒。
他站在祠堂的台阶上,对着里面的李裁缝低声催促道:“你们待在祠堂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李裁缝装作屁颠屁颠的小跑着走出祠堂。
他心里明白,既然自己对村里人说了谎,把昨晚的事遮掩过去,今晚要给张家那位将军老祖祭祀,按照惯例他要留下来,等着明天继续到祠堂缝尸。
做戏就要做全套,他要是一声不吭的走了,势必会引起村里的怀疑。
张家爷只需派人到祠堂后堂一瞧,自己的谎话就会露馅,那罗老歪再想对付起张家的将军老祖就难了。
老张头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按村里的规矩,举行游神敬祖宗时,外人不是待在村里的,不过这几年你为村里做事还算谨慎,待会给你们师徒找个房间,你们回去了就别出来了。”
果然一切都在按着李裁缝预想发展,只要留在村子里就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山里的那位邪神。
“都听主家安排。”李裁缝恭敬道。
老张头瞧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罗老罗,脸上有些不悦的对李裁缝嘲讽道:
“你这师父当的,自己背着木匣,倒是自己的徒弟清闲的很。”
李裁缝小心捧起手里的木匣,笑吟吟道:“这里都是瓶瓶罐罐的,都是吃饭的家伙,我这徒弟年轻,毛手毛脚的,连个木匣都背不好,还得多历练。”
说着扭身狠狠瞪了罗老歪一眼。
罗老歪配合的一缩脖子,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村里。
此刻快到正午,村子街道上站满了人。
这是罗老歪第一次在村里看到村里街道上有人出现。
男人面色庄重进进出出,手里拿着各种祭祀仪式香烛纸钱一类的东西,还有人从一家门户里抬出不少纸人纸马。
路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女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村里祭祀禁止女人的插手,想来她们肯定是在讨论昨晚村里的发生的事。
罗老歪伸着耳朵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可这些女人见老张头经过,都神情紧张的闭上了嘴。
罗老歪心中微微惊讶,早上村里的男人都已经回村了,那今早在祠堂抽签的事她们肯定是知道的。
从她们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惊慌和害怕,反倒满脸轻松,时不时朝着村子东边瞧上几眼,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罗老歪顺着目光寻去,见百米之外的一户人家门口站着四五个大汉。
其中身形高大的张大棒槌在人群中最为惹眼,他哭丧着脸,手足无措的站在的门口,紧张的朝院子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