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女子更懂女子,也就更细心、温柔、疼惜她们。
姚菁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位置三面有屏风隔挡,唯有面对中心台子的一侧露出,以便观瞻。
两人落座,榴榴贴心地坐在姚菁身侧,给她斟酒。
姚菁正对台子坐着,她轻轻推开榴榴。
“榴榴姑娘,你坐我右手边就好,我习惯自己来,呵呵。”
榴榴笑意不减,“好,官人,都听你的。”
姚菁酒量不算太好,为了和榴榴套近乎,她连喝三杯下肚,给自己壮胆,顺便酝酿说词。
三杯酒将她的眼泪都辣出来了。
脸也变得红扑扑的,胆子也大了些。
好在意识还算清楚,她拉着榴榴的手,笑得如沐春风。
她问:“榴榴姑娘,你能否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啊?”
“官人何故对奴家的过往有兴趣?”榴榴任由姚菁拉着,轻声道。
“就是聊聊天嘛,我对榴榴姑娘的故事,可是很有兴趣呢。”
许是酒精作用的缘故,姚菁说话时,都带着娇气。
榴榴眼光闪烁,与客人聊天是她们必须服务的一项,有时难免提到过往。
不过,说的时候真假参半,大多时候装可怜,惹人心疼多花钱。
“好啊,奴家说给官人听,不知官人想听何事呢?”榴榴如哄孩子一般哄道。
“不如讲讲你是如何进入莳花馆的?”姚菁单手撑着脑袋,想了想,“若有难处,你也可以不说。”
“这也没啥可说的。”榴榴目光看向前方,似在追忆,“奴家与大多姑娘一样,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家里有十个兄弟姐妹,父母养不起这么多孩子。
奴家是女子,无法为父母养老送终、亦不能为家里传宗接代,奴家十五岁那年,母亲嫌乡下人家聘礼给得少,便将奴家卖入此处,以多换取一些过日子的银两。”
姚菁听罢,心中酸涩。
重男轻女之事,在后世都层出不穷。
更何况以男子为尊的康朝。
这个思想她无法改变。
她苦涩问道:“你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做些别的?”
“官人说笑了,自古女子的作用便是相夫教子,一旦入了青楼,便再无从良可能。
更何况女子谋生艰难,在此处,奴家还可吃饱穿暖,若去了他处,说不定过得不如现在呢。”
“若有其他好去处,不用你卖身便可养活自己,榴榴你可愿去?”姚菁期盼地看着她。
榴榴用手帕挡嘴,苦涩一笑。
“奴家身无长物,也就来此,识得几个字,能做什么呢?
且哪个东家愿意用女伙计?
就算有,那用的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又怎会轮到奴家这样的女子。”
姚菁听得心里堵得慌。
“你这样的女子怎么了,不偷不抢的,不过就是靠自己,努力活着罢了,不丢人,一点也不丢人。”
闻言,榴榴心有触动。
“多谢官人,官人此言,令奴家心甚慰。
现今的生活,奴家已经很满意,不敢再奢求其他。”
姚菁握住榴榴的双手,满脸真诚。
“不,你可以,你可以奢求,你可以如男子一般靠双手养活自己和家人,亦可以如寻常女子一般觅得良人,养育子女。”
榴榴听罢,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