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秀女们虽说都是妆馆的客人,但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姜荷上妆,少不了要上前细细观摩一番。只见姜荷先打开一个插满各种刷子的布包,从中抽出一杆扁头眼影刷,从眼影盒里蘸取了一些青绿色眼影涂在秀女的眼皮上,用于深色与打底色之间的过渡,至于深色,因为她没有深绿色眼影,只能用画笔沾了颜料画在眼尾和下至,倒也并不突兀。
但既然画了这种绿色眼影,就不能再涂深色口脂了,否则大红大绿的会显得俗气。姜荷本想直接在秀女的嘴唇上涂杏仁油,画个裸唇,但秀女的唇部太过干燥,若是不打底就会将死皮显露出来,不得已只能选了一款颜色最浅的口脂给她涂了。
眼妆最大的卖点就是闪粉,只是姜荷现在还不敢大规模的用,便藏了拙,从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小盒子里取出一片银色亮片,放进稀释过的绿色颜料里,便成了绿色亮片。
当她把绿色亮片粘在秀女眉间时,一缕阳光从门外透了进来,正好打在上头,亮片的光芒映照在秀女的额上,散发着奇异炫目的光晕,看得人们一阵惊叹。兆善也在其中,她半是惊奇半是埋怨:“姜姑娘,我在风鸣山下怎么没见着你这好东西!这么新奇的玩意你不拿出来让大伙掌掌眼,反倒一个人藏起来,真滑头!”
姜荷知道她在跟自己开玩笑,也不生气,只捏着手里的小盒子说:“这玩意是新奇,却也只有这么一点,还不够给你兆姑娘一人画的呢!”
兆善做了个鬼脸:“那我也要画这个!”
“你放心,肯定给你用!”
直到第二波人到了,姜荷才画完五个秀女的妆,不过她也不急,左右时辰还早,当务之急是杜飞扬有没有借来椅子。好在当她出门时杜飞扬和佟雪已经把椅子摆好了,据说这些椅子是和周围一家酒楼借的,总共借了三十把,押了一两银子,是杜飞扬自掏的腰包。姜荷要给,杜飞扬死活不要:“总归咱们是借的,等下完好无损的还回去便好,用谁的钱都一样的!”
周围这么多人,姜荷也不好跟他撕扯,便由着他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荷渐渐发现自己真是太草率了。她只想到坐免费马车来的这部分人,根本没有考虑到还有一部分离得稍近些、步行而来的人。
眼看门口堆积的人越来越多,她忙不迭又叫杜飞扬去借椅子,这下可把杜飞扬难住了。近处能借的都借了,只有那家酒楼有多余的椅子,都叫他搬来了,若是再借,只能往远处走走,可这一来一回又要不少时间。
姜荷管不了那么多,费时间就费时间吧,总比坐地上好。她塞给杜飞扬两个镯子,这是在雍州时那些豪族所赏,值些银子,现下她手头没有余钱,只能抵押首饰了。
杜飞扬走后,她唯恐客人们干等着无聊,让佟雪上完茶点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礼品拿了出来。说是礼品,其实就是各种妆品的小样,什么散粉、粉底霜、腮红、口脂这些,没有眼影,眼影太珍贵了,就是她想送也没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