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很安静。
甘听荷注意到柯邑一直在拿纸巾擦校服。
她凑近看了一眼,原来是在擦衣服上的血迹。
血迹不大,沾染在校服白色部分,红白对比,有些显眼。
“血迹干了,现在擦不掉的。”甘听荷说,“回家你找吴妈,她应该有办法。”
少年像是没听见,动作不曾停,眉头拧在一块,像是非要和它较劲到底,彻底抹除才会罢休。
甘听荷见他听不进去,也没再多话。
也不知道他在执着个什么劲?
刚刚被打的时候都没见他眉头皱过,现在为了沾了点血的校服,表情却像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难看。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直到目的地,柯邑都在那和校服上的血迹战斗。
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戳破了,等他看到衣服上有块脏污时,用手指擦了擦。
没想到越擦越脏,他将拇指抬起来,才发现上面有道口子。
那一刻,他心底才起了一道火,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那帮罪魁祸首!
看着那片雪白中刺眼的红,他觉得碍眼极了,白色就该是白色,不该有其他颜色沾染!
临近下车,那块血迹仍然在,只不过不再鲜明,而是变成模糊的一团,强烈的冲击感没了,可柯邑也像没了刚刚的那股锋芒。
他将校服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拎着昨天元叔买的剩下的两套衣服下了车。
甘听荷走在前面,柯邑沉默地跟着,始终落后一步。
-
这个牌子的衣服很有名,并不难找。
在甘听荷的带领下,在三楼男装最显现的位置找到了这家店。
“您好,麻烦帮这两套衣服退了。”柯邑将袋子拎放在柜台上。
“这——”收银员看柯邑一眼,见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于是目光给到甘听荷。
甘听荷听闻将柯邑拉到一边,小声问:“元叔说调个尺码,干嘛要退了啊?”
柯邑抬头看了甘听荷一眼,又扫视了一圈店面。
为什么退?
因为不合适啊。
衣服再好,也不适合他这种人。
衣服的价格他看过了,一件的价格比他之前一年所有的衣服加起来还贵,他不配。
要不是身上这套自己穿过了,也一起都退了。
他从别人的眼神中能看出来,这就是人常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水汀是,张老师是,宗二是,廖至是,陆飞翔是,连那群混混也是!
既然如此,那还何必强装‘太子’让人平白笑话呢?
“不为什么。”柯邑重新走到前台,“这件事回头我会和元叔说。”
甘听荷叹了口气,说:“好吧。”
真是服了。
她朝店员点点头,得到肯定的回答,店员麻利的给办理退货,不过退款金额会以原方式返回,自然也就退回水青元卡里。
拿到退货小票,柯邑塞进兜里,出了店门。
没过几分钟柯邑就接到了水青元打过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