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顾念仿佛听见了傅靳言的声音，

“你生则我生，你若死，我则殉情……天上地下，我陪你！”

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顾念突然很难过，一行热泪从眼角滑落。

傅靳言！

你不是不爱我了吗？

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

傅靳言，是你在给我做手术吗？

傅靳言，你能不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啊！

她心里有很多的话，可惜，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眼前的画面又在闪烁着，她很快再次失去了知觉。

傅靳言再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

“傅少，你刚才失血过多，昏迷了一会！”

谢晋站在旁边解释着。

傅靳言没有说话，他起身走到了顾念的身边。

此时，顾念躺在病床上，仍旧是双眸紧锁，一双睫毛在眼部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只是她现在脸色仍旧苍白得可怕。

手臂上插着吊瓶，鼻子上也插着氧气管，胸口处还缠裹着手术之后的纱布。

小小的身体插着这么多管子，傅靳言心痛不已，他抓住了她的小手，慢慢地蹲在了病床旁边。

“傅少，关于孩子的事情，咱们出来商量一下！”

谢晋的声音放得很轻。

许久，傅靳言这才慢慢地从病房里走出来。

顾念这边住的是VIP高级病房，病人比较少，清冷的走廊显得格外寂静。

“说！”

傅靳言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再加上大量输血给顾念，此时他的身体也是基本被透支的状态。

不过，到底是个男人，即便是有再多的不适，他仍旧是将脊背挺得笔直。

“今天的手术很成功，我这脑袋总算是保住了，你刚才是不知道，你姑姑说，如果你死了，她得弄死我啊！”

谢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心有余悸。

傅靳言瞪了他一眼，“说人话！”

“那个……顾念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刀尖没有碰到心脏，偏离了一公分左右，也是命大……现在我们说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边做手术用了麻药，对胎儿会有影响。特别是现在孩子正在发育期，我刚才跟儿科的医生谈过了，建议把孩子流掉。你看看，要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傅靳言闻言也是怔住了。

刚才一心想要救她，倒是忘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说有保大和保小的选择，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她。

“一会再带她去做个全身检查吧！如果她的身体能够承受，就准备好流产！”

傅靳言想了许久，声音沙哑地说道。

想了一会，他又道，“给她眼部也做个全面检查。”

他记得她曾经跟他说起过，她在情绪波动的时候，眼睛会看到红黑两条蛇……

作为一名医生，他知道她的眼睛肯定是出了问题，当视觉神经或者眼部血管受到压迫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些异常的条形虚影。

当时她跟他说这些之后，两个人关系就闹僵了，来不及检查。

现在正好一起检查。

“行，我去安排，傅少，你去休息一会！你看看你今天出了这么多血，元气大伤，脸色乌青乌青的好吓人！”

“你去忙你的，少管我！”

傅靳言转身走了出去。

谢晋看着傅靳言的背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