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栀这一嗓子算是惊天动地。
傅斯诚整个人都僵住,下一秒起身直接用手堵住黎栀的嘴,连额角的青筋都迸发出来。
“你有病啊!瞎喊什么?”
傅斯诚最讨厌别人叫他铁树,他小时候不爱说话,总是反应慢半拍,人家都说这名字取的对,他就是块铁打的木头。
小时候同村里有户人家总是爱拿这称呼逗弄取笑他,他半夜连觉都不睡也要爬出去拿砖头砸人家的玻璃。
最主要的是有了羞耻心,觉得铁树这个名字不好听。
黎栀被他堵住嘴,支支吾吾叫唤着:“是你逼我的!”
傅斯诚的眉头紧紧皱着,恨得咬牙说不出话来。
蓝铃从修车行里跑出来,身上换了那件白净的小短裙。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地问道。
“阿诚哥,谁是铁树啊?”
……
修车行二楼的小屋是个休息间,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大槐树,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翠绿。
是个老店面,屋里的装修不大好,天花板上的墙皮已然有些脱落。
黎栀环视着整间屋子,该有的东西都有。一台不算太大的电视机,一个简单的衣柜,连床都是铁架床,坐起来还有些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蓝铃应该是个心细的姑娘,不大不小的小方桌上被盖上了碎花桌布,窗口还放了几个小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朵小花。
洗手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蓝铃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黎栀,声音清甜。
“你就是黎家姐姐吧?阿诚哥和我提起过你。”
她坐在黎栀对面的小板凳上,含羞似地看着黎栀。
“我们家是后来才搬到小马村的,我来的时候姐姐你都走咧。”
黎栀打量着眼前的蓝铃,她看着年纪要比傅斯诚稍小一些,小女生气息十足,说话时脸蛋红扑扑的。
“你和斯诚平时都住在这?”
蓝铃点了点头:“阿诚哥把这家修车行盘下来了,我们平时就住在这,阿诚哥不舍得我回去挤宿舍。”
黎栀一愣,凑上前和蓝铃拉近了一些距离:“你和斯诚在同一所大学?”
“我、我笨,考不上阿诚哥的大学……”
蓝铃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局促:“能、能和阿诚哥一起来渝城上大学我已经很满足了。”
蓝铃的宿舍是标准的八人间,铁床和铁床之间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中间的过道狭窄到只能容纳一人,夏天的时候连空调都没有。
傅斯诚舍不得蓝铃在宿舍里跟人挤着住不好,直接把修车行的二楼清出来放了一张铁架双人床,两人窝在小二楼里,要风扇有风扇,要空调有空调。
黎栀打量着蓝铃,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蓝铃有些小结巴,尤其是紧张的时候更是明显,她轻点着下巴,像是强迫自己扳正过来。
淋浴声停了,洗手间内传出一阵窸窣声。
门被拉开,傅斯诚从里面走出来,换了一件灰色背心工装裤,头上还滴着水珠。
蓝铃立马起身,捞过一旁挂在架子上的毛巾,踮着脚去给傅斯诚擦头发。
“阿、阿诚哥,我给你擦。”
傅斯诚没有拒绝,听话的弓着身子低下头任蓝铃用毛巾替自己擦着脑袋。
黎栀看着两人眨巴眨巴眼,头一次看弟弟有一种看新婚小夫妻的感觉。
尤其是傅斯诚,明明从小到大都是一张臭脸,现在反倒有种格外乖巧的感觉。
“我、我去洗毛巾。”
蓝铃走得快,没进洗手间,反倒是往楼下跑。
傅斯诚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拦着,任由她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