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依大人所言。只是时辰到了,大人可不能再行推阻了…”
“放心。我青州军中向来不缺大将,颜将军若有兴致,大可在青州营内多待些时日。届时便是一日一人,怕是一月之内也不会有人重复出现。”
颜良闻言嘴角一抽。这到底算是在自我炫耀、还是在威胁自己呢?知道你青州兵多将广,但也用不着如此自夸吧。
“莫说是他们,若是颜将军愿意,本州也可下场一试。只是这许久都不曾舞枪弄棒,怕也是生疏了不少啊!”
“大人麾下猛将如云,又何须大人出面相搏?就算生疏,那也是平常之事。”
“哎~颜将军此言差矣!本州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这马上功夫也不能妄自荒废。待到此间事了,本州还是要常加习练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营养的扯了小半个时辰。刘元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哈哈一笑转变了话锋。
“文恒。”交谈之中,颜良也告知了表字。刘元这一声叫的真如多年老友一般,自然又亲切。
“你方才所言,与我青州军诸将皆可一试,且不论生死。本州这里有一问,还请文恒解惑!”
“大人请言!”
“两军交战之伤,与文恒这般切磋相比,有何不同之处?二者皆是素未谋面,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斗阵与切磋之间,莫非是有什么不同吗?”
“这……”颜良一愣,但旋即便明白了过来。刘元此问,很明显便是冲着文丑之死而来。但自己又该如何作答,才算完美呢。
“所争皆是输赢胜败,代价同是非死即伤。不管文恒作何想法,本州却是看不出不同。若战阵之中死伤皆有仇恒,那生死切磋又该如何?”
刘元侃侃而谈,丝毫不给颜良多余的时间去思索。继而嚷颜良的思维,完全跟着自己的思路去走。
“大人…”半晌之后,颜良显然已经被刘元带偏了:“良对青州军素有积怨,但却从不将兄弟之死看作是深仇大恨…”
“兄弟情深。如此杀弟之仇又如何能等闲视之?文恒,纵然你对青州、对本州有所怨恨,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本州也是感同身受啊…”
刘元的话,让颜良不禁为之一愣。你这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让我放下仇恨吗?我这才刚刚开口,咋就成了不对了呢。
但刘元却不管颜良如何,说着便起身在帐内踱步。一副眉头微皱、心思重重的模样。
“本州自到青州,不觉得已整整二十载。与本初兄、孟德兄乃至伯珪、文台一众人等,也皆有交手。”
“袍泽皆是兄弟,文恒以为然否?”
颜良没有打断刘元,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刘元随即微微仰首,一副悲悯之状。
“多年征战,不管是本州麾下袍泽兄弟,还是他人之卒,死伤者又何止万计?若是按着文恒的积怨来算,是否就该将对方全部赶尽杀绝呢?”
“本州不能!”说到这里,刘元低下头来看着颜良:“所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这并非是个人之间的私怨。尤其是你等军中的武将,甲胄在身之际,便已注定随时都会战死沙场。若非要以此来当作仇恨,怕是也会扰乱了自己的心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