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死死地扣住水杯,但是水杯里轻轻摇晃的水已经出卖了此时的心情。
见王书诺并没有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肖楚良稍稍调整好情绪,用一种极其淡然和平静的口气把当年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肖楚良在M国工作期间,因能力出色而备受器重。
有一次,T国一个大型建筑公司负责人到他们公司视察项目,主要接待人就是肖楚良。
这位年过八旬的负责人名字叫胡稀同,是一名定居国外多年的华侨。
胡稀同一见到肖楚良,就激动地说他很像自己的一位故人。
经过一番深谈,肖楚良才知道他是爷爷肖政华的大学同学兼好友。
原来在建国前,为了躲避战乱,大学还没毕业的胡稀同就随着家人来到T国谋生。
经过多年的打拼,胡稀同一家逐渐成为当地非常富有且很有影响力的家族。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胡稀同愈发想念曾经的好友肖政华,可是苦寻多年也没联系上。
听说肖政华已经去世,胡稀同拉着肖楚良的手哭了好久。
自此,他对好友这个唯一的孙子特别照顾和亲近,因此在M国视察期间,特别请求肖楚良随行陪同。
当时M国的国内形势并不稳定,不同的地方势力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发生摩擦,绑架勒索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而胡稀同这个亿万富翁的到来,让当地的一些人蠢蠢欲动。
虽然当地政府已经派出一只军队随行保护,但胡稀同还是在酒店被一股武装暴徒袭击了。
趁政府军队与武装暴徒激烈火拼的时候,肖楚良护送着胡稀同悄悄从酒店的后门逃出去。
他们逃往并藏身在一处橡树林中。
但不幸的是,暴徒们追过来,并很快发现了他们。
肖楚良把胡稀同藏好后,自己往相反的方向逃跑,闹出的动静成功地吸引了暴徒们的注意。
一阵枪声过后,肖楚良倒在血泊中……
“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肖楚良有些吃力地挪动一下身躯,轻轻地说:“当时我脖子以下动弹不得,没有任何知觉。医生说我被子弹伤到脊椎,恐怕这辈子就这样躺在床上。”
王书诺仍然不敢看肖楚良,但是一行眼泪已经悄然滑落。
“胡爷爷非常内疚和痛心,他把我带到T国,不遗余力地从世界各地请来顶尖的医生和专家为我诊治,但收效不大。”
“跟你提出分手那天晚上,我其实已经放弃治疗。”肖楚良低下头,摩挲着拐杖上那光滑的杖头,话语间透着浓浓的哀伤。
王书诺终于转过头,将视线落在他有些消瘦和苍白的脸上。
“所以你才撒出这样的弥天大谎,目的是让我彻底死心?”
“我太了解你,如果你知道真相,绝对不会离开我。”
王书诺紧紧地咬住下嘴唇,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悲伤在心中翻滚。
肖楚良温声说:“你那么好,还那么年轻,我怎么忍心耽误你。既然无法给你幸福,我只能放手。”
王书诺沉默良久,别过脸去悄悄擦拭脸上的泪水,然后冷冷地说:“既然如此,你干嘛又回来?回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肖楚良心头一跳,“因为我想你,刮心窝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