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疲惫不堪地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不想吃饭,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倒了半杯葡萄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大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里。
夜色让窗外的高楼大厦消失了,留下的是明亮的灯饰光环,远近高低交织错落如层峦叠翠;街两边的霓虹变幻旋转;道路上车流穿梭成光的海洋;远远看去那星罗密布的万家灯火似灿烂群星在空中漂浮。
王艳对这如画的夜景毫无欣赏的心情。
她很想出去找个男人发泄一下。她想到了徐升,身体一下燥热起来。
她起身脱掉睡衣,赤裸着陷进懒人沙发里,手抚向私密敏感处……
可是没一会儿,她烦躁地站起身,重又穿上了睡衣。
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燥热的身体很快失去了敏感的欲望。
徐升拒绝跟自己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只能靠间接地从方莲那里才能偶尔听到他的消息。这使她恼怒又不安。
他一定在怨恨我,我又怨恨谁呢!那些曾经一夜情的男人,早就不知道他们的踪影了。如果真是有什么病的话,一定是其中某个人的原因吧。
自己的体检又没有结果。她本不在乎有没有结果,但是那种倒霉的感觉令她格外窝囊。
当听到方莲说什么“肿瘤标记物”这些敏感的字眼时,王艳就好像受到诅咒一样在心里不停地犯起嘀咕来,“查呢,就得再抽血,心里窝囊还来气;不查呢,万一耽误了自己怎么办!”
徐升的舅舅是怎么回事?
正心烦呢,方莲打来了电话。
“小方,有事吗?”王艳懒洋洋拖着长音。
“艳姐,你还生气呢?别生气了啊,气大伤身呀。”方莲谄媚的声音。
“算了,不想提了,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王艳问。
“我没什么事啊,就是怕你生气,想安慰、安慰你。”
“你不忙了?你爱人的舅舅不是住院了吗?你们俩不需要帮忙照顾吗?”王艳心思一动,又把话题转到徐升身上。
“都几点了,艳姐,我也不能连轴转呀。而且,我已经看过了。对不起啊艳姐,今天我真的特别忙,没及时给你回电话,你别生我气啊。”
方莲的语气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得很近。
王艳忽然有一种想找人倾诉的欲望。
“小方,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别人都没事,单单到我这儿就出这种状况!”
“艳姐,别那么想,要说倒霉,我不比姐倒霉吗?谈个恋爱吧,男朋友跟别的女人上了床,后来还因为那个女人送了性命;好不容易找个人结婚吧,他还得了这种脏病。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舅舅、舅妈了吧,他舅舅还来了个脑溢血,结果还得我伺候。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提到岳明,方莲心里一阵撕裂般疼痛,但她要达到目的就不能回避。
她已经习惯了在自己伤口上撒盐。只有彻骨的疼痛才能让自己麻痹,才能让自己可以做到狠毒而不择手段。
听王艳一时语塞没有出声,方莲接着问:“哎对了,艳姐,我上次麻烦你的事,姐是不是给我忘了呀?”
“什么事?”王艳一时没有想起来。
“你看,艳姐,我就说你肯定忘了嘛。就是想让你帮我查查我家那位在外面跟谁胡搞在一起呀。”方莲假装失望的声音。
“哦,哦,嗐,我最近手上有个案子,确实也没时间。”王艳连忙解释。“再说了,你是不是误会你爱人了,他真的得了那种病?”
“诶,艳姐,这种事能瞎说吗?”方莲的声音大了起来。
王艳下意识地将手机远离了耳朵,心烦地大声说:“你那么大声干嘛!你在哪儿啊?”
“哦哦,我就是不能提这事儿,提起来就生气。嗯嗯,我在家呢。”
“你在家?在家你还说这件事儿,还那么大声音,你没缺点什么吧?”王艳差点骂她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