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瑶刚跨进正厅就听自家姥爷这话,明晃晃的酒翁之意不在酒!
她忍不住怼了句:“看姥爷这话说的,也就换个庚帖的事,充其量再下个聘,多大点事啊,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么?”
“你看看这孩子!”绍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外孙女,转头对小女儿数落道:
“阿曼啊,这就是你身为人母的不对啦!怎么纵得孩子这般不知轻重,这人生大事岂能说是小事?这不是儿戏吗?”
坐在下首一直没吭声的绍家嫡长孙女绍玉琼满脸嫉恨地瞟了眼张敬瑶的珍珠头面,出言挤兑道:
“难不成表妹今日这好日子是空穴来风?上次田家少爷实则并未相中于你?”
“住嘴!”张氏气得面色铁青,指着大侄女质问自家大哥:
“大哥就是这般纵容孩子的?竟容她在妹妹的大好日子里口出恶言,她想干什么?是来给我找晦气的不成?”
绍大爷眼见着自家庶妹急眼了,佯怒地瞪了眼自家宝贝闺女:
“琼儿,还不快跟你小姑母与小姑父道歉!”
眼见女儿敷衍着福了福身,他又转头安慰张氏:
“行了,小妹!不是大哥说你,这脾气是越发的大了,咋还跟个孩子呛上了!孩子虽说话是讲的难听了些,但你细琢磨还是有两分道理。
你看啊,那锅腔胡同到安定门大街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从安定门大街再到周将军府胡同那是一马平川的大道,我就算他两刻钟,如今都巳时过半了,爬他也该爬过来了!”
绍老二一大早过来就被这两口子冷眼相待,闻言也不由地阴阳怪气起来:
“妹夫,你手底下的能人多,要不还是派个人出门打听打听?别是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这大话都放出去了,若是今儿个没人登门,这里子面子可都掉光了,啊?”
张敬瑶看着自家老娘被这两个不要脸的舅舅左一句右一句给气得双手发抖,又气又急,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摔了到绍大爷面前,愤然道:
“感情大舅舅与二舅舅今儿个不是来给我们家道贺的,而是来看笑话的吧?
自打两个舅舅进我家门一句‘恭喜’也没说,竟挑唆着我娘上周府请客,怎么,舅舅这是想借着我家这块跳板给表姐攀一门好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绍老爷子自是要脸面的人,如今被个晚辈扯下了遮羞布,一时羞愤难当,冲上前来就要打张敬瑶:
“忤逆不孝的小畜生!我打死你!”
张勤上前一步一把拽住绍老爷子的手,狠声道:
“老爷子可是认错了府邸,这是我张府!可不是绍府,我张家的女儿,可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
“老……老爷!夫人!”门房处的小厮面红耳赤地冲进来,一口气差别没喘匀:“御史大夫景……景大人求见!”
“你……你说谁?”张氏满脸不可置信地追问了句。
厅内众人也都直愣愣地看着那小厮。
小厮一口气冲到前院,喉哝正火烧火燎的,见自家夫人与老爷还愣愣的瞄着自己,一时急得跳脚:
“是御史大夫景大人,周小姐的老师!”
绍老爷子一口怒气噎在了咽喉处,憋得他面色青白交加,好几息才喘上气来,急切地冲那小厮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