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众多的场景要串联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仅对于演员的表演,对于扛着摄影机跟拍的摄影师来说,同样是一个体力活。
黎摄影举着用稳定器架好的摄影机,不断地追在男女主演的背后,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们,脚步一刻不停。
他双手托着笨重的摄影机,背后还架着一个收音杆,看上去就像一个全身武装起来的特种兵。
不是剧组分不出人手来另外举杆,而是因为男女主要不停地移动,所以摄影机的位置就是最好的收音位置,为了避免人多臃肿,干脆将收音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了摄影师。
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仅仅三次下来,黎摄影就累得够呛,手臂沉重得仿佛灌了铅一样,险些抬不起来。
剧组见此早有预备,先用麦指替换了黎指进行下一轮的拍摄,还立刻请专业的按摩师来给黎指按摩。
待麦指也累得气喘吁吁被换下来时,执行导演也顶了上去。
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最后连李莱也亲身上阵,举着笨重的摄影机紧跟着演员拍了一路。
由于演员的倒退、行进,都不是线性,而是来回游走的,所以不可以架设摄影滑轨,只能由人手举着摄影机前行。
而李莱也在举机跟拍,拍到第二次的时候,就已经手臂酸麻。到了第三次,犹感手臂都不属于自己了。
这个时代的摄影机可不比后世的数码摄影,小巧玲珑。这个时代的胶片摄影机重得一匹,没有练过麒麟臂的,分分钟被教做人。
所以这个时代的移动摄影,大家一般都是扛在肩上的,但是这样一来,高度又会太高,除非人蹲着走,否则镜头达不到水平的高度,拍出来的画面不能过关。
因此,尽管沉重,大家还是以双手举着上阵。后来道具组的员工与灯光组的人也轮番前来帮忙,执行导演反而成为了打拍子的人。
是的,倒拍是需要打拍子的。
这是最快让演员找到表演节奏的方法,黎摄影、麦摄影、执行导演都上前打过拍子,更不用说李莱。
大家都是四个节拍为一组,两组之后——也就是说数到“八”后,便由“一,二,三,四”开始,重新再数。
众人是从正式拍摄的第二天晚上开始进行一镜到底的连贯尝试。
一天的时间之内,足足进行了五十三次的拍摄。
没有一次能够勉强过关。
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场面依旧乱得一塌糊涂,不是男女主在倒退的过程中忽然踏错步跌倒,就是忘记了下面的动作。
到动作能够想起来了,但又十分生硬,毫无流畅感可言。
而在多次重复后,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流畅度,团队的配合又开始出了问题。
这样的质量别说过关,便是离拍摄的最低标准都还差得远。团队人员甚至因为精力不济与多次失败的经验混淆,而导致思维混乱,从而开始了表演倒退——也就是越拍越差。
这样下去,成为第一个完成“倒拍挑战”的剧组是别想了,连在规定好的限期内勉强完工都成了奢望。
眼见第三天转眼就过,拍摄只剩下了两天,大家都心急如焚,压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