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还没有吸完的便捷性氧气瓶,从客栈出发,在八廓街找到一组旅行团,加入他们的队伍,跟随其步伐,开启了朝圣之路。
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苦难,每一次虔诚的朝拜,都是在替前生赎罪,爱一个人,跨一座山,追一个梦,我们三步一跪一磕头,妄图找寻心中晶莹剔透的水晶城,解救深渊中的灵魂。
期间,我收获到内心的宁静,在这神圣不可亵渎的朝圣之路上,心无杂念,直至布达拉宫。
……
我又续了一天的民宿,这个夜里,大爷睡得早,我没有打扰他,出了院子,在街道上漫步,揣着手机,蓝牙耳机里放的音乐正是那首世界末日。
我听出了陈卉的无奈,也听出了她的绝望,我们走到这个地步,只差一句放手,我们真像是把爱情当彩排,可我们一遍比一遍更糟糕。
“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
眼眶开始湿润,我真的太弱小,弱小到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争取不来,带着一颗脆弱的心和一身缺陷,游离于这个竞争压力极大的环境。
走累了,我就在阿刁奶茶店对面的石墩上坐下,现在依旧灯火通明,我开始适应了高反,呼吸变得通畅许多,我点上了香烟,独自守着一个人孤寂的夜。
我很厌烦孤独,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孤独,在这种情况下,我内心变得实诚,不会患得患失,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贝一一给我发来了消息,我点开看了看。
“有兴趣出来喝酒吗?”
我一脸懵,往四周环顾,没人,随后问道:“你发错人了吧?”
也许她是发给相亲对象的,这倒是说得通。
她没有回复我,看来是真的发错了,她不好意思承认,我把手机揣进口袋,无聊的盯着烟雾缓缓渗透进空气,并与之融为一体。
街道上一盏路灯熄灭了,原先通明的夜晚少了一盏灯的加持,变得不那么完美。
而那熄灭的路灯,不出意外,明天就会被换掉,它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可它的确燃烧了自己,为晚游的人照亮了许多个寂寥黯淡的夜。
如果路灯也有性别之分,那盏熄灭的灯肯定是位孤独的美女,守着那方地,不求索取......
我仿佛看到了雨媞!
她在路灯下向我挥手!
我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是她?
她向我缓缓走来,穿着藏服,化了淡妆,手上拿着一袋啤酒和零食,我惊住了。
“胡途,喝酒。”
她把袋子递给了我,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贝一一,但浮躁的心久久未能平静,以至于愣了大半天没有伸手去接。
贝一一满脸疑惑地看着异常的我,怔怔地问:“你来大姨夫了?不能喝?”
“你今天太漂亮了。”
我看着那张贯穿一生的面容,像是一场久别重逢。
“这才几天不见啊?胡途,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她洋溢着笑容,在我旁边蹲下,拿起酒瓶就开咬,并成功开了盖儿,但显得有些吃力,面露痛苦,递给了我。
我却是目瞪口呆,明显不知道她强悍到这种地步,关心道:“啤酒盖没事儿吧?”
她捂着嘴,含着口水,模糊不清地抱怨:“痛死我了,为了让你喝上啤酒,牙都差点磕没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我喝了一口她牺牲牙齿换来的啤酒,打趣道:“还能开吗?一鼓作气,把剩下的都开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她双手急促地在胸前摆动,明显不愿意,拒绝道:“不开了,再开就成缺牙婆了,会影响我闭月羞花的容貌的!”
她说完,像是思索了会儿,又突然站起身抢走了我手上啤酒,我却不明所以,以为她要喝,赶忙道:“我已经对嘴喝过一口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她把拿啤酒的手别在身后,很强势地要求道:“胡途,你得帮我开一瓶,不然你也别想喝!”
我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磕在石墩边缘,随手一按,瓶盖不翼而飞,递给了她,她也将抢过去的那瓶还给了我。
“这么厉害的?”她表现得有些不可思议。
“想学吗?”
贝一一蹲在地上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一丝期待。
“喝完了再教你,不能光开不喝。”
“真双标,刚才还要我一口气开完的!”
她灌了一口,注视着我,眼神带着些许幽怨,我有些疑惑,问道:“又是怎么了?”
她愤愤地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给你买酒,你就让我蹲在这里?不知道让个位置孝敬孝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