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你看这岩壁上的线条沟壑,好像灶糖啊~”
林图被隋冬精确的形容逗笑“别说,还真像,你小心手指别划伤了,有的地方还挺锋利的……”说着话他用手掌蹭了一下,马上就感到了粗粝的岩体表面摩擦掌心的热辣,凸起的薄岩片更是在手纹中间划出条白印。
隋冬戴着半指手套,听了林图的话便尽量翘起指尖,用被保护的部位去按压受力,否则一旦没有辅助的着力点,岩壁的弯曲再加上地面不平,会很难直立行走。
“你说这儿以前会不会都是水吖?这么深这么密的线条好像都是水流刻画的?”
林图想了想,抬头看看上面,刚刚他们就是从那处下来的,再结合岩体的高度,这里要是都装满水也不是不可能,可陕北干旱少雨,这里的沙土又松软,地表水应该很快就会渗下去,要存够足以填满这里的水量估计可能性很小。
“这边水少,应该是风的概率更大一些。”
林图一本正经的回答让隋冬有点无奈,因为她想起了林图讲过的那个水滴与石头的故事,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条在一线天里穿行的小鱼,水退后被遗落在了这里,所以只能在风里摆尾,所以林图这么一解释就让她后半句说不出来了。
在黄沙的陪伴下想象水中的感受,隋冬那不怎么充盈的词汇仓库让她有些着急。
“风也行,水也行,反正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海底总动员》似的,能在这样奇妙的地方穿行,这种体会实在太难得了~我家最大最漂亮的水族箱里也没有这么特别的布置……”
“所以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这种天然的纹理感是我们怎么复刻都会显得刻意的登峰造极。”
两人身处奇景中聊着各自心里的颇多感慨,感觉这个大早起的实在很值,西北这份独特的黄土气质,让如他俩这般喜欢的人见了很难不生出巨大的欢喜。而这里静且隐蔽,清早的风都还没睡醒,石缝中也没到能洒进阳光的时候,这份格外的寂静像把时间都藏匿进了岩壁的年轮里,让身处其中的两人只觉得没有流逝的痕迹,连光阴都被与世隔离。
不知道前路去哪,不知道能否从这条缝隙中走出去,两旁粗粝的岩壁紧紧夹着身体,甚至有的地方只能侧身蹭着过去,来人若是身材肥厚一些就要用些力气收着肚子挤过去。遗世独立的绝景中压迫感是巨大且直接的,隋冬有种错觉,好像这石缝随时会闭合,会把他们这些闯入者牢牢嵌进山体里,永远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永远深埋下去……
思绪凌乱庞杂,注意力四分五裂,就在林图不知道隋冬在出什么神儿的时候,前方弯弯曲曲的不远处传来人声,听音量变化似乎是向着他们而来。
一线天不存在“错车”的可能,这一下让隋冬两人都不知所措,进来已经走了将近十分钟,这一路从进口开始就始终窄的只能一人通行,如此“狭路相逢”必然要有一方退回到可以容两人通过的位置才能过的去,搞不好他们就要回到入口再重走一次,而且现在这段窄的厉害,转身都很困难,要回去还要先倒着退一段才行。
“这怎么办?”隋冬问林图,顺便侧靠在石壁上休息,走到这里虽然路的起伏落差不很大,但一直全身紧绷着控制平衡确实让她感到有些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