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陆秉知这个行为爽吗?
单纯从感受来说,确实很爽。哪个侠客,不喜欢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呢?
李林以前可没少和钱柄打交道,若非顾忌他是政府官员,早就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可是想法归想法,现实是现实。
大庭广众之下殴打政府官员,不用考虑后续影响的吗?
秉知一向行事稳妥,怎么会如此糊涂?
刚刚还在给路远打包票的李林整个人都傻了,你特么打的不是钱柄,是来打我的脸的吧!
陆局,真男人!
围观群众也不好当,热闹是好看的,就是憋笑憋得太辛苦了。
但凡自认上流的人群,都喜欢讲究个斯文、礼仪,优雅永不过时,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因为动手,往往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被动。
他们更喜欢背后搞些阴招,而且一旦出招,就抱着弄死对方的打算,打蛇不死随棍上,想要确保自己不受伤害,就要确定对手已经无法造成伤害。
渝州这么多年,钱柄捞了这么多钱,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但一直没事。
财政局长不算小官,但也算不上特别大,为什么没人弄他?
一是因为随着武林中人现代化,过往那种任侠之气已经淡了很多;第二,大家都心知肚明,钱柄不过是个马前卒,虽然事儿多,但是收了钱好歹会办事的,一时义愤将他灭了,还有马柄、牛柄、朱柄……万一换来的是个榆木脑袋,那不给自己找麻烦吗?
可笑钱柄根本不了解武林中真正高手的强大,还满以为是别人忌惮他的权力。
说起来,老陆此刻的行为,让在场的非体制人员心情,如同在盛夏时节吃了一块冰镇西瓜一样,非常舒爽!
太特么解气了!
这行为,堪称炸裂啊有没有?
不过,同为官员,就算陆秉知真实身份地位要比钱柄高一些,要处理这件事,依然会很麻烦。
听到李林的怒斥,陆秉知回过神一般对着李林道:“师兄,这家伙刚才挑衅我,竟然说我不敢打他!”
嗯?
李林头快气炸了,江小天把人儿子打了,还能说是因为对方辱骂师门,可自家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挑衅把一个同级官员给揍了?
李林低吼:“那特么是你在这里揍他的理由吗?你以为你是小孩子?”
路远听得直皱眉,他和陆秉知也不是刚刚认识了,对方行为着实古怪,但更令他头疼的是,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了。
“陆秉知,你特么疯了吧?”钱柄一身肥肉起到了很好的缓冲效果,竟然没有直接昏过去,还能龇牙咧嘴地朝着陆秉知大骂。
他懵了,也恨极了,自己丢了脸,儿子被人打晕过去了。
他在旁人的帮扶下挣扎起来,一边骂着陆秉知,一边朝自家儿子移动过去。
“伯父别急,我看看钱同的情况。”一旁的魏壁说起来是始作俑者,但如今的情况早就超出了他的控制。
这个时候,其实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或许会更安全一些。
可魏壁这种有点小聪明的人,极其容易高估自己在别人眼中的重要程度,他选择了站队,企图和钱柄绑在同一条船上。
不过,对于他的表态,钱柄只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赶紧看看,把他救醒。”
那样子,好像在命令一条狗。
魏壁竟真就如同小狗那般点着头去了。
肉球似的钱柄骨子里还是有着几分狠辣,他色厉内荏地朝着陆秉知咆哮:“陆秉知,咱俩梁子结大了,今天,你要么把老子弄死在这,要么,回头你等着老子的报复吧。”
他真是气极了,一通怒骂,毫不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完了,钱局也被气得失了智了。
路远两眼发黑,自家老父亲待会儿过来,发现自己的生日宴变成了这样,不又是一场地震啊?
眼瞅着陆秉知连自家师兄的劝阻都听不进去,其他看客的嘴脸,也在路远眼中逐渐变得可恶起来。
他们在笑什么?为什么不去阻拦?
这世间果然多是看客,哪有几个真心的朋友!
那不是江小天吗?他要干什么?又冲过去了!李林怎么了?为什么会一直和陆秉知吵架?
他们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好可恶,这是在讥笑我路家无能吗?
“我们的人死哪儿去了?先把人给分别拉开啊!养你们有什么用?”路远忽然对着耳麦大声呵斥道,他的情绪很躁动,需要宣泄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林中闭目凝思,今晚之事,处处透着蹊跷诡异,又偏偏无迹可寻,和自己前几天感觉自身有魔念作祟的情况有颇多相似之处。
强大的神识之力洒向大厅之中的众人。
“小子,你这么迟钝,拿什么稳定他们的心神?”低沉诡异的声音直接传入了林中识海。
林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有效地控制现在的场面。
“装神弄鬼!什么人?”
识海波澜壮阔,怒吼震天,但没有丝毫发现,林中的神识以自身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辐射。
刚透出建筑体,就被挡住了。
整个建筑,完全被一层黑红色的神识之力给包围了。
如碗倾覆,将俱乐部捂得严严实实。
还未接触,林中已经感觉到了其中浓郁庞杂的魔念。血腥、嗜杀、狂躁、魅惑……
“哧哧”
两股神识接触。
林中但觉自己的神识如同被神焰灼烧一般,在快速地消融。
痛!直达识海的痛楚难以抵挡。
林中的神识瞬间被全部收回体内。
踏、踏、踏!
入口处,传来了响亮的脚步声。
一步,又一步。
每过一步,大厅中混乱的情绪似乎就减轻了一份,直到脚步停止。
大厅内,高雅的音乐在演奏,人们继续觥筹交错,该结交的结交,该微笑的微笑,该如花蝴蝶一般穿梭的,就如花蝴蝶一般穿梭。
陆秉知等人也有些发愣,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他们的印象怎么模糊了?
“师兄,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