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别管了,我找我哥。”
“你哥什么事?”
“他关机了,我去班上找他,那吕亦航说他被停课。”
喻司尧别头看冷羿,“这事你知道?”
冷羿删完视频,打发两个学生走,回一句:“柴予敖昨天把一个高一的打了。”
她第一反应是叹了口气,像是早有预料,而后开口:“帮我个忙行吗?”
柴月的感冒又加重,喻司尧带她去附近诊所拿药,跟着领人去吃饭。到饭店门口,她停下来,说喻司尧,你是不是没打算帮我。
喻司尧回头对上她的冷脸,“这顿饭就是在帮你。”
这话不是乱说,只因冷羿那狗贼是个先拿好处后办事的德性,狠狠撬了喻司尧一顿海鲜才正儿八经开展业务。先从“熟人”那里拿了几个消息,后在圈里放出找人的风,前前后后的事办得迅速,妥帖,完事后点了支烟,慢慢讲:“高一的找了秦宇那伙人,秦宇本身就跟柴予敖有过节,打算今天新仇旧账一起算……”
“说重点。”喻司尧撂他一眼。
“着什么急。”冷羿吐一口烟,“约了九点,后巷。”
他们去晚了一步。
到时已经人去楼空,架打完了,地上隐约有血迹,柴予敖的手机依旧关机,柴月眉心攒紧。
“你收的哪门子风?”喻司尧来脾气了。
冷羿火气也大,打电话给传消息那人劈头盖脸一通骂,后来接连打了好几通,挂最后一个时,他说:“人在局子里。”
晚九点,恪城下了一场急雨。
他们赶到警察局是九点半,斗殴双方还在拘留室挨个做笔录,据冷羿在警局的熟人说,参与斗殴的有二三十人,一个没跑掉。柴月想进去见柴予敖,被办案的警员拦下,一行人被赶到走廊,喻司尧叫顾泽看着她,他们去外面抽烟。
一支烟的时间,冷羿把事搞清楚了,挂上电话,冷笑着来一句:“有意思了,兄弟们。”
颜骁雨抖抖烟灰,“怎么?”
“这架不是秦宇约的。”
“那是谁?”
“是谁还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狗逼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瑾风搞风搞雨。”
“冷少又有玩的了。”颜骁雨打趣。
冷羿扬一扬眼,那股玩弄人的狠厉全在眼神里。
而通常这种时候与冷羿狼狈为奸的喻司尧却一言不发,此时他低着头,指头夹着烟,周身烟雾缭绕,那当下心情复杂,很烦很不爽,不爽谁不知道,烦什么说不清,只是她眼睛红了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停转。
揉一把脸,他将一口没抽的烟摁在地上。
进去时人没在,顾泽冲拘留室方向指一指,拘留室的门露了道缝,人在那儿眼巴巴望着,衣服湿了,头发黏在脖颈,整个人被泄掉精神。
喻司尧脱下外套。
衣服落到肩上,她抬头看。
眼神一触,像是绷了很久的弦断了,眼泪哗地涌出来,头朝他靠过来,抵上他的胸口,喻司尧头一次遇上这情况,手举了放,放了举,最后在她后背抚了抚。
安慰并不起作用,她的眼泪仍掉不停,一颗一颗砸到胸膛,他的校服衬衣湿了一大片,感觉挺玄乎的,明明惹哭她的不是自己,心头却莫名其妙生出罪恶感。
想着哄哄吧,可嘴边就“别哭了”这一句。
胸前那片越来越烫,哭得太凶了,他把人往怀里抱了抱,用袖口给她擦眼泪。
他在心里起承转合不知道多少遍,柴月总算有停下的趋势,额头从他胸口移开,抽着鼻子,慢慢说话。
“我哥,会留案底吗?”
“不会。”
“你能解决?”
“能。”
喻司尧的承诺起了作用,柴月的情绪好转,他说里面一时半会完不了,叫她去那边坐着等。
刚走两步,她停下。
原地站了几秒钟,喻司尧问她怎么回事,她抿着唇线,欲说不说,脸颊微红,他是在五秒后反应过来的,没多问,直接撂一句,我去买。
从便利店回来,喻司尧把黑色塑料袋和一杯热豆浆递给她,在她去卫生间那段时间,他把事情交代给冷羿,在手机上下了打车订单。